韓震庭聽到這裏,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耶律楚雄此招狠啊!試問,耶律楚雄和他韓震庭怎麼會沒有看出來耶律德光的用意呢?耶律德光此舉無非是想要挾耶律楚雄,把他的把柄拽在手裏,讓耶律楚雄在自己麵前始終抬不起頭,低人一等!可是,耶律楚雄怎麼會上這樣的當呢?怎麼會受這樣的要挾呢?這不,在事實麵前,他不得不承認舒心蕾的確是一個女人。可是,他的用意是好的啊,他完全是為了整個契丹大軍的安危著想,甚至把自己的安危置之不顧的啊!
可不是嘛,他明明知道契丹軍隊的紀律是什麼樣的,也知道違反了軍紀會受到什麼藥的懲罰,可是,為了整個契丹大軍的安危,為了整個契丹國的生死存亡,他把這些私人得失都置之度外了,連違反軍紀都在所不惜。這樣的犧牲精神,又有幾個人能比得上呢?又還有誰能多說他一個“不”字呢?這下子,看他耶律德光還能說什麼!
果然,隻見耶律德光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一時間,他傻傻地愣在那裏,無言以對。
耶律楚雄見他說的話起了作用,於是就又接著說:“其實這件事,小弟也是考慮了很長時間。小弟太了解我們的父皇了,軍隊裏不允許有女人的傳統是我們契丹人祖上就傳下來的,而現在的軍規,也是父皇自己親自擬定的,他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對違反軍規的行為視而不見的。如果被父皇知道了舒小弟是一個女人,那麼,不管她對契丹軍隊多麼有用,不管他能救治多少患病將士們的病,父皇都很有可能把她的一切作用忽略掉,而單純把她看成是一個女人,用軍法處置她。那麼到那個時候,整個契丹大軍怎麼辦?我們契丹國怎麼辦?”耶律楚雄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耶律德光的反應。當他看到耶律德光並沒有要插話的意思的時候,他就接著說到:“因此,小弟就想,先瞞著父皇,把舒小弟帶進軍隊中,讓她先治好了患病將士們的病,再把瘧疾這種頑疾在我們的營地中完全控製住,讓我們二十萬契丹大軍可以恢複作戰能力,打敗烏古部,扭轉現在的困局,稍後,小弟再去向父皇請罪,請求父皇治罪。”說到這裏,耶律楚雄就像放鬆了一大截一樣,他長舒了一口氣,最後總結似的說到:“隻要能治好軍中那些患病將士們的病,把瘧疾控製不、讓它不再蔓延,讓我們契丹軍隊可以大獲全勝,那麼,就算是最後父皇治了小弟的死罪,小弟也是在所不辭的!”
說完,耶律楚雄就像是完成了一項光榮而艱巨的大任務似的,臉上掛著微笑,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這一下子,耶律德光真的是無話可說了。耶律楚雄很輕鬆而巧妙地將了他一軍!耶律楚雄的用意很明確了。是啊,他的確帶了女人到戰場上來,對於這一點,他完全不否認了,可是,他是有很冠冕堂皇的理由的,他沒有出於一點兒私心,而完全是為了大局著想,甚至,他還有著一種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的風險精神!那麼,他就看你耶律德光如何做了!你可以去告密啊,就說我耶律楚雄公然違背軍規國法,帶了一個女人到戰場上來。你去要求父皇處置我好了,處決這個女人好了,那麼,如果有朝一日整個契丹軍營都陷入了瘧疾的瘋狂肆虐中,二十萬契丹大軍危在旦夕,甚至整個契丹國都危在旦夕了,我看你耶律德光還有什麼話可說!孰輕孰重,相信耶律德光應該能分得清楚的!
因此,你耶律德光到底要怎麼做,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你可以去當一個通風報信的小人!你可以把我耶律楚雄這個親兄弟置之於死地,把躺在床上的神醫也置之於死地,成為父皇麵前最值得信任的紅人!可是,你也可以像也耶律楚雄一樣,以國家、民族、人民和軍隊的利益為重,雖然暫時成為了一個“欺君”的臣子,可是卻保護好了這一個可以拯救契丹大軍於水火之中的神醫,也就是保護好了整個二十萬契丹大軍!
耶律楚雄此舉是想把耶律德光陷入兩難的境地,原本,耶律德光是想借此機會要挾與他,可是卻沒有想到,反過來被他將了一軍!
坐在一旁的耶律謹雖然知道把舒小弟說成是神醫的說法是一種計策,可是他卻並沒有聽出這其中的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