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謹摸著舒心蕾滾燙的額頭,不免心裏著急。他對周圍的幾名親兵說到:“舒小弟現在發熱了,快,準備涼水!”
其中一個親兵動作迅速地取下身上的駱駝皮水壺,打開塞子,對耶律謹說:“隊長,怎麼弄?”耶律謹一時也犯難了,是啊,怎麼弄啊!他不能向對待普通士兵那樣,直接把水倒在自己的手心裏,然後用手心去敷傷者的額頭。這可是一個女人啊!而且還是四王子殿下的女人,他怎麼敢用手去碰?!於是,耶律謹想出了一個辦法。他掀開自己的鎧甲,揪起內衣,用力一扯,就扯下了一條長條型的布條,然後他讓那名親兵把涼水倒在布條上,再小心地把布條纏在舒心蕾的額頭上。
舒心蕾表情痛苦,此時已經不在喃喃地念叨著什麼了,而是完全昏迷了。傷口的疼痛和一路上的顛簸已經把她折磨得快要不行了。
簡單地處理了一下舒心蕾的發熱狀況之後,一行人又艱難地上路了。
而另一邊,在山對麵那一塊空曠的空地上,耶律德光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他不但成功地將糧草車隊轉移到他的背後,他和大軍擋在前麵,做出一副屏障之勢,讓烏古部人無法再靠近糧車了。而且實呼喇的一隻手臂也被他砍傷,正朝著烏古部的方向落荒而逃。實胡敬呢?他雖然沒有受傷,可是也疲憊不堪,他身邊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幾乎都完全喪失了戰鬥力了,對耶律德光根本都不成威脅。
最後,耶律德光一個長槍一揮,就把實胡敬從馬上打了下來。實胡敬狼狽地摔在了地上。驕傲地騎在馬上的耶律德光麵對著眼前的敗敵,說到:“怎麼樣?還要再打嗎?”
實胡敬對這樣的蔑視非常惱火,可是又無能為力。實力不如別人,就隻能當敗軍之將,隻能承受這一切的屈辱!他倒在自己的馬前,沒有說話。一副要殺要剮隨你便的樣子!而耶律德光看實胡敬壓根兒就沒有要投降的意思,於是也沒有再為難他,隻是說到:“本王今日心情大好,暫且先放你回去,等到我們契丹大軍吃飽了喝足了,自會再去向你們請戰的!”
耶律德光的用意很明確,他知道,就算現在把實胡敬殺了,實呼喇也已經跑回烏古部大營去了,烏古部元氣尚在,仍然會對契丹大軍構成威脅。而契丹軍隊自己呢?目前糧草還在他手裏,沒有達到營中,軍中將士病的病、餓的餓,急需這一批軍糧。而自己如果此時追擊實胡敬和實呼喇兄弟倆,徹底激怒了烏古部人,他們來一個殊死搏鬥,就很有可能會對糧草造成影響。他這一趟出營來的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要順利地把糧草運到大營中去。現在他的任務還沒有完全,他怎麼敢造次?
耶律德光的優點就在於此,他從來不會被勝利衝昏了頭腦,什麼時候該幹什麼事他分得非常清楚。
於是,實胡敬很快就被烏古部的士兵從地上扶了起來,重新回到了馬背上,狼狽地朝著烏古部山林逃竄而去。
耶律德光正準備帶領糧隊返回了,這時候,之前被耶律楚雄派回來通風報信的親兵趕到了。這名親兵猛地策馬衝向耶律德光,在離耶律德光還有五米遠的地方又猛地停住,瞬間翻身下馬,跪在了耶律德光的馬前。
“恩?你是……”耶律德光有些不明白。看此人的穿著,像是耶律楚雄的人。
“啟稟二皇子殿下,在下是四王子殿下的帳下親兵。”親兵回答說。
“恩,本王看著也像。”耶律德光點了點頭,坐在馬上沒有動,問到:“你的主子呢?”
“四王子殿下已經在返回契丹大營的路上了。請二皇子殿下放心。”親兵口齒伶俐地回答說。
耶律德光點了點頭,又問到:“那麼,你攔住本王的架,是有何事?”
“四王子殿下命在下回來告知二皇子殿下,”親兵就像在說繞口令一樣,說到:“我們的親兵隊的隊長耶律謹還在對麵山上,”說著,親兵順手指了指對麵的拉忽拉大山,繼續說到:“我們殿下擔心隊長的安全,剛才都想返回去找尋了……”
“他不要命了啊!”耶律德光打斷了親兵的話,問到:“這樣的情況,他還不快趕緊回到營中去,還去找什麼親兵隊長啊!”耶律德光有些生氣,這個四弟也太糊塗了,究竟是自己一個皇子的命重要,還是一個親兵隊長的命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