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耶律悅梨雖然滿心歡喜地不停地為舒心蕾夾菜,招呼她多吃一點兒,可是舒心蕾看得出來,悅梨的眉目間隱隱約約有一絲離愁。想來,是舍不得韓震庭吧!
可是,韓震庭似乎在刻意回避悅梨,他幾乎不和悅梨交談,甚至連眼睛都不看悅梨一眼。這就讓悅梨感到非常不安了,昨日,她們倆在醉花樓的表現韓震庭也是一清二楚的,舒心蕾倒沒覺得什麼,反正在她看來和韓震庭兩情相悅的人是悅梨,她自己大不了覺得丟臉了些罷了。可是悅梨呢?她非常在意韓震庭對昨日之事的看法,非常急切地想知道韓震庭是怎麼看她的。所以她才會一大早去找她的四哥,想要從側麵打聽一下。說實話,她對昨日的行為非常後悔,可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賣,她隻能寄希望於今後了,希望從今天開始,能夠在韓震庭心目中重新樹立良好的形象。
韓震庭,辦完了最後清點核算的事,就先返回了四王子府,準備在這裏見一見悅梨,再回他父親的府邸——大學士府打包行李,準備下午上路。其實,他也是一個很有心思的人,一直以來,悅梨在他心目中都占有很重要的位置,這個位置,絕不是普通的兄妹之情,在他眼裏,悅梨高貴、善良、知書達理,修養不比任何漢家淑女差。就算昨日她做出了一些不合適的舉動,可是在韓震庭看來,那隻不過是小女孩兒一時興起的玩樂而已,根本不無傷大雅。因此,其實悅梨昨日一夜難免,是想得太多了,在韓震庭心裏,她仍然是那麼識大體、懂規矩。昨日回到家中,他的老父韓延徽大人和母親韓夫人還曾經別有用心地提了一下,說他年齡也不小了,等他跟隨皇上從前線得勝歸來之時,就為他定下一門親事。韓震庭當時還感到很詫異,父母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不管是漢人還是契丹人,都是實行的包辦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多少年來傳下來的老規矩。之前,韓大人和韓夫人從不提到此事,大概是因為他們認為韓震庭還年輕,男人嘛,先立業後成家,可是如今,他已經在朝廷裏身居高位,找韓延徽的看法,他這個兒子,將來的官位很有可能比他還高,可以說,事業上已經有一定的眉目了,而且他此番跟隨皇上的禦駕親征隊伍出征,一路鞍前馬後,做出了不少貢獻,韓延徽就決定,在他們大軍回歸之時,就可以趁著皇上高興,征求他的恩許,給韓震庭指派一門門當戶對的婚事。
韓延徽的老謀深算裏還包含了一層更深層的含義。在耶律家的孩子們都還小的時候,他就負責教育他們了,韓震庭從小就和耶律楚雄、耶律悅梨關係要好,這也是他親眼所見。韓延徽擔心的是,孩子們兒時的兄弟、兄妹情誼,到了他們的青年時期,會轉變成另外一種感情。這是韓延徽不願意看到的。不是說他不想攀龍附鳳,而是他太了解耶律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