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楚惟音忽然自嘲一笑,“suess!”
“嗯?”這是回國之後,楚惟音第一次這樣叫修淩之,潛意識裏麵,他覺得,楚惟音是有話要說的。
他認真的看著楚惟音,“想說什麼?”
“其實這些年……”楚惟音歎了一口氣,“其實這些年,我心裏一直愧疚,如果當年我能和妹妹待在一起,是不是妹妹就不會遭到毒手,是不是我的父母就會平安的活著,我們一家四口,現在又是怎樣?”
這麼多年了,楚惟音一直都沒有說出的話,就在修淩之的眼皮子底下,慢慢說了出來,她其實是自責的,但是又沒有什麼人可以去說,悶在心裏這麼久,今天說出來,倒是覺得痛快了。
楚惟音忽然抬起頭,對修淩之笑了笑,“其實你不用同情我的,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我隻是想說出我的心裏話。”
“我知道,所以我也並不會去開導你,因為你是一個倔強的小姑娘。”修淩之一語帶過,這是每一個人心上的傷疤,不是所有人都能因為一句安慰就好的徹徹底底。
修淩之能夠做的,隻有站在她的身後,注視著她哭,讓她發泄。
過了一會兒,修淩之見楚惟音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便將剛才的案例文件夾放到了楚惟音的麵前,“你沒有必要傷心,知道剛才那個案例中的兩個人為什麼沒有死嗎?”
楚惟音搖搖頭,“可能是運氣好吧,或許,他們是發現的及時。”
修淩之挑了挑眉,“你說的或許是對的,但是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原因,既然警察已經抓到了凶手,那麼就說明這不是一個意外,如果不是意外,那麼就是放火的人根本就沒有想燒死他們,或者說是他們運氣好,凶手目的不在於他們。”
誰能控製你的生死,大約也真的是隻有想要殺死他們的人能控製了,楚惟音又問:“那你覺得放火的人是為什麼這樣做?”
“世界上不是什麼事都沒有為什麼。”修淩之拿出另一本案例,“你看這個,腰纏萬貫卻喜歡偷東西的快感,你在看之前的案件結論,縱火癖。”
“所以,不是任何事都有原因,現在明白了麼?”
楚惟音點點頭,失笑,“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修淩之知道她指的是腰纏萬貫卻喜歡偷東西的人,“現在我們把目光放在你父母的案子上,你確定他們沒有什麼重大的精神疾病?”
楚惟音想都不想,直接搖頭,“這個我可以保證,是沒有任何疾病的。”
“如果排除了這一層,那麼你就需要仔細的想一想了。”修淩之靠在辦公桌上,雙手不停的比劃著,“你現在應該去著手調查,你父母生前跟誰有情感糾葛。因為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場已經被破壞了,所以我們去了也沒有用了,但你不能太聲張,會打草驚蛇。”
楚惟音的眼睛裏全都是感激之情,她用力的點頭,她其實一直以為修淩之不會再提起這件事了,可是沒想到,他卻記得請清清楚楚。壓在楚惟音心裏的烏雲開始散去,她對俢淩之感激一笑,“所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昨天我是去看的他們?”
“當然!”修淩之挑了挑眉,“你覺得你那種小伎倆能騙得了我麼?”
什麼叫小伎倆?
她本來就沒有隱瞞他什麼,隻是覺得沒有必要說而已。不過她還是好奇,“不過你到底怎麼知道的?我比較好奇!我又沒有多說什麼。”
“你多說了兩個字。”修淩之看了她一眼,“不記得了?”
楚惟音想了想,搖頭,是真的不記得了,哪裏會想那麼多?修淩之睨了她一眼,“自己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
楚惟音點頭,“完全不記得了。”
“親人!”
修淩之摸了摸楚惟音的頭,“我對你還是很了解的,隻是你對我不了解。你說要去看親人,你親人除了你表哥之外還有誰?”俢淩之在楚惟音驚訝之前又道:“但你剛跟你哥撒完謊,不會主動約他見麵,中午有沒有吃肉。而且……我看過你的檔案,做我助理的人我肯定會調查的很仔細。”
楚惟音笑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卻對我這麼了解。”
“當然!”俢淩之頗為驕傲,他凝著楚惟音,“你的一切我都了解,而且,最主要的是你昨天回來的時候心情也很不好,一直都在皺著眉。”
楚惟音靜靜的看著俢淩之,這個男人一直都是這樣,他或許什麼都不會說,但是他會一直注視著你,觀察著你,知道你的喜怒哀樂,楚惟音的心裏緩緩湧過一陣暖流。
隨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抬起頭看向俢淩之,“所以……你是想安慰我,所以昨天晚上才會叫那些外賣的?”
俢淩之抱起手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