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風,吹綠了河岸,吹回了啄泥的新燕,柳枝嫋娜地在水湄散開,惹了幾隻蝴蝶流連。
已是黃昏,天邊紅成一片,河麵波光粼粼,一隻飛鳥掠過,揉碎了無邊雲霞。捕魚的漁船滿載而歸,渡口,一位老翁在整理漁具,麵帶微笑,似乎收獲不錯。渡口的一邊,悄然飄出一隻竹筏,竹筏上靜靜站著一個人,白衣長袍,玉簪綰發,身影修長,樣貌俊美。
暮千雪伸了伸腰,輕舒了一口氣,終於出來了,不過似乎走錯方向了,她眯著眼打量著四周心裏暗暗想到。她乘著竹筏從雲穀出來,就這樣在水上飄了三天三夜,今年雲穀的霧氣比往年濃重了許多,她有點暈頭轉向。
先找個人問問這是哪裏,暮千雪看著岸上的老翁想道。
她運起功力讓竹筏朝岸邊劃去,
“老爺爺,老爺爺”,她隔老遠的便大聲嚷道
老人停下手裏的活轉身望去,隻見一枚竹筏如葉子一般輕飄飄的從遠處劃來,隻一會兒就到了他眼前。
老人這才看清,竹筏上赫然是一個十七八歲大的小姑娘,唇紅齒白,麵容清秀俊麗。隻是穿著一件明顯大了一號的白色長袍,和她嬌小的身材完全不成比例。
“老爺爺你好”暮千雪輕巧的跳上了岸,一臉歡快地向老人打招呼。
老人笑著道,“姑娘,你可是有什麼事麼”?
暮千雪呆了下,老爺爺怎麼知道我是女孩子?她心裏疑惑但還是挽了挽長長的衣袖說,爺爺,請問一下,“這裏是那裏啊,離長安城還有多遠啊”
老人驚奇道:“這裏是雲村,離長安城還有十幾裏地勒,姑娘你這是從哪裏來啊,怎地一個人啊,沒家人陪伴嗎”
雲村在長安城外十幾裏地,是孤村,前後十裏幾裏地沒有人煙,暮千雪一個小姑娘突然出現在這裏,老人能不驚奇嗎,一個女孩子家怎敢一個人穿越十幾裏荒無人煙地方。
暮千雪愣了愣,家人,她想起了在雲穀的師父,想起了總是微笑的師哥。眼角似乎有什麼東西滑了下來,涼涼的。她低語,“我的家人不見了”。
老人被她突如其來的的眼淚弄得手足無措。忙道:“孩子別哭,有什麼事你給爺爺說啊。看你這哭得,都不漂亮了啊。”
暮千雪用手抹了抹眼睛,不哭不哭,千雪以後一定要堅強,千雪還要找到師哥呢,她暗暗下決心。
“爺爺,不好意思啊,我剛才突然有點想家了。”暮千雪又破涕為笑。
老人笑道:“這就對了,笑著多好看啊,孩子你一個人跑出來,家裏人多擔心啊,快回去吧。”
“嘻嘻,爺爺,我是去長安找親戚的。”
“這離長安可還是十幾裏地,你姑娘家怎麼去得!路上不說強盜土匪,就是豺狼虎豹也能要了你的命啊。”
“爺爺,我不怕,我可是有武功的,很厲害的”暮千雪做了一個鬼臉,揮了揮小拳頭。
“唉,你這孩子”老人當然不信她的話,一個嬌小的女孩子,哪來什麼武功。
咕咕咕,突然一個奇怪的聲音響起。暮千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她從雲穀裏帶的幹糧已經被她吃完了,她一個下午沒有吃東西了。
“哈哈,孩子,你還沒吃飯吧,現在天色都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容易出事,走,去爺爺家,爺爺給你做好吃的。”
暮色四合,暮千雪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爺爺,真不好意思,那就打擾你了,”她不好意思的說道
“哈哈,沒事”。說罷便拿開始收拾漁具。
“爺爺,我幫你拿”暮千雪看著老人拿著一大堆東西不忍道
“沒事,沒事,爺爺身子骨還硬朗著呢,拿這點東西算什麼,想當初我年輕那會,一手一百斤沒問題呢。”你姑娘家那裏拿得動,老人硬是不肯讓暮千雪幫他拿東西,暮千雪隻得作罷。
“那爺爺我來扶著你,”暮千雪邊說邊靠過去扶著老人,同時暗中運起內力托起老人背著的一大婁魚。
“孩子你可真懂事,咦,今天捕的魚少說也有幾十斤啊,怎滴這麼輕,”老人疑惑道
“嘻嘻,爺爺你這是老當益壯呢,越活越年輕了。”
“你這孩子可真會說話啊,你叫我張爺爺吧,村裏麵的孩子們都這樣叫我。”
“好的,張爺爺。”
“孩子,你家在哪裏啊?”老人邊走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