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我去見了豬頭房東給我安排的一個病人。現在我讓他給我安排的病人很少,一個星期也就三四個,因為我正拚命看書,而且淩霜華所說的那個針炙大賽一個星期後就要開始了,我要準備準備。
出診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家淩氏門診,淩霜華爸爸淩霄鵬的連鎖醫院。雖然淩氏門診的名聲在廣海市無人不曉,連鎖醫院開了那麼多家,我卻隻在外麵參觀過一下,根本不知道裏麵是怎麼運行的,因為我根本沒生什麼?#247;錚徊∷ヒ皆海渴遣皇僑ダ錈娌喂鄄喂郟苛皆喊斕謎餉春茫歡ㄓ興撈氐墓芾矸椒ǎ峙掄饈俏宜姹憧匆幌驢床懷隼吹摹A杷狄職職鏤銥患藝鎪綣嬋俏矣Ω枚運塹墓芾砘嵊幸歡私獍傘?
正準備走進大門,卻看見一個中年醫生神色惶恐地從醫院快地走出來。他在接著手機:
“你們想怎麼樣?”
“我出來了,你們要我去哪裏?”
“你們想幹什麼?”
雖然隻聽到了這三句話,但我卻可以猜到電話那端的人大概在說什麼:他說的是“你們”,那麼對方一定有幾個人;他麵色惶恐,頻繁地問“你們想怎麼樣?”“你們想做什麼?”,那麼對方叫他一定不是什麼好事,而且他現在正在被脅迫;脅迫他的人應該就在附近,他們現在讓他主動去見他們。
會是什麼事?
是什麼事也不關我的事,但我好管閑事的本性又作怪了,它讓我想去看看究竟。而且,我現在更有管閑事的資本:單說打鬥,隨便兩三個混混我現在根本不放在眼裏,而且,我還有一個絕招——點穴,把我逼急了,點他們個半死!
那醫生白大褂都沒有脫,所以從這裏也可以想象那脅迫他的人有多麼邪惡,對他的恐嚇威力有多麼大。那醫生步履匆忙、雜亂,我在後麵不急不徐地跟上。
那醫生出了醫院,左拐,拐入一條陰暗小巷,然後上了一段又窄又高的建在牆外的樓梯。那上麵是一間公共廁所的男廁所。這家淩氏門診的地段不是很好,這裏的行人並不多,因此肯上以髒、臭聞名的公共廁所的人也就不多,在這公共廁所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也還算個位置。即使有人要上廁所,他們在門前一堵,誰還敢進去?
我在那個醫生進了廁所後也上了樓梯,這時裏麵傳出說話的聲音了。我放輕腳步趕緊爬上去。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是那個醫生憤怒的大吼聲。
“哎喲,別這麼凶嘛,我們就想見見你,不行嗎?”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聽到那句“哎喲”,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跟你們沒關係,我不認識你們,我們以後別見麵了。”那醫生大聲說。
“哎喲,怎麼這麼說呢?真是沒良心,玩過人家,這麼快就想甩掉了!”那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又說。
沒良心,玩過,甩,我怎麼覺得這些話應該是一個女人對拋棄她的男人說的?難道……難道他們是同性戀?我渾身皮膚一緊,打了個冷戰。雖然聽說我們周圍有很多同性戀,但這還是我第一次親耳聽到兩個同性戀之間的對話;雖然我並不像有些人那樣反對同性戀,但聽到那個“女人”的話,我還是有些受不了。難道他們是感情上出現了矛盾,現在來協調的?那我可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閑事了。我正準備走,卻又聽到另一個男人聲音:
“你再大聲一點,讓所有人都聽見你們有過什麼關係!”這句話是吼出來的。那個說話的男人頓了頓,接著就放低了一點聲音,卻恐嚇意味更濃地說:“要不要我把照片拿給你老婆、女兒看一看?”
我立刻站住了。那個醫生原來是有老婆、女兒的。可是,我聽出來了,這絕不是什麼感情問題。首先,大多數同性戀感情都是極不穩定的,很大部分就是形同一夜情,玩完了就散,所以,一方要散,另一方一般並不會怎麼糾纏。其次,我沒覺得那個“女人”的話裏有什麼真情。第三,這裏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如果單純是感情問題,找人幫忙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