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再多的歡喜,再多的寵溺,如今已變成沿途的風景。那些美好的畫麵漸漸模糊,那些淡淡流光的愛,終是被風吹亂,散在人海裏。
手術室內,穆錦澈的呼吸急促起來,慢慢的呼吸淡下來,蒙田讓護士讓開,雙手放在穆錦澈的左胸膛上上按壓著,蒙田的眼睛都紅了起來,聲音裏依舊帶著期許:“穆錦澈,我告訴你,夏樹還在外麵等著你呢,你不能就這樣倒下,你知道嗎?”他一下下的做著胸腔擠壓,一句句的刻在穆錦澈的腦海裏:“穆錦澈,你如果今天醒不過來,你真成孬種了,我真看不起你。”一會兒護士有些激動的指著心電圖,對著蒙田說:“蒙田博士,你看他呼吸正常了。”蒙田看著了一眼心電圖,把耳朵貼在他的頭上,聽著漸漸平穩的呼吸,嘴唇蕩起一抹笑容。
外麵的天空漸漸暗了下來,醫院走廊裏昏黃的燈一直亮著,夏樹坐在那裏,姿勢依舊心裏一直不停的祈禱,可是時間每過一秒她的心就痛一分,連空氣裏都匿漫著緊張的氣氛。穆錦城靠在牆上,看著遠處不知道在思考什麼,隻是一夜而已,他眼睛上布滿了紅血絲,下巴上青色的胡茬露出來,皺巴巴的西服敞開來,白色襯衫上殘留著牛奶的黃黃的汙漬,幾滴鮮紅暈染開來,一點也感覺不到狼狽,看著有種桀驁不馴的感覺。
手上的鮮血早已凝固,隻是玻璃渣還深藏在手心中,他隻要輕輕的一牽動手指,鮮血就不停向外溢出,其實他沒有感覺到疼痛的感覺,因為心髒的疼痛遠比這要疼痛好幾百倍。可是他一直在忍著,他希望那種疼痛感減少,所以一直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鋒利的玻璃實實的插進去。
穆錦澈被推出來亦是半夜了,夏樹看著他被推出來,心裏的心才漸漸放下,心力交瘁加上身體的緣故,她隨即就倒在了長椅上,不過在她倒下的那瞬間,她身後伸出一隻強而有力的胳膊把她扶起來。穆錦城輕輕的抱起她,然後看著蒙田走過來,他看著蒙田輕輕按了按眉心,朝著他這邊輕輕點點頭,穆錦城也對著他點點頭,所有的感謝之語都化為一個輕輕的動作。蒙田走到他身邊,看到他懷裏的女子,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又暈倒了,她怎麼不知道照顧自己呢。”
穆錦城低著頭深深的看著懷裏的人,這麼一個溫情的人,怎麼可能對他說出那些話呢,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搖搖頭,仿佛把那些不好的東西快速甩掉。穆錦城隨著蒙田來到一間病房,輕輕的把她放在床上,看著護士幫她輸好液,才平淡的走出病房。蒙田看他走出去,隨後跟著他出來,連他自己都沒發現手上在滴著血,蒙田上前一把扯起他的手,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穆錦城看了看手,輕輕甩開他的胳膊,語氣平淡:“不礙事。”蒙田輕輕的在他肩上揮了一拳,有些生氣的說道:“不礙事,你再這樣下去,這手非廢了不可。”
穆錦城沒理他,步伐依舊堅定的向前走,蒙田從後麵追上來,攔住他的去路:“你聽到我的話沒有,還是你真不想要這隻手了。”穆錦城眉頭深深的鎖起,聲音溫度降低:“讓開。”蒙田仿佛沒聽到他的話,繼續說道:“跟我去辦公室,我幫你處理處理。”蒙田最後一個字剛落地,穆錦城就不顧右手的疼痛,一拳揮過去:“你聽不懂是不是。”蒙田輕輕揉了揉下巴,心裏想還好這小子還有點人性,沒太使勁,不然的話下巴早就丟了:“早知道這麼痛苦,為什麼當初還那樣做?現在這副樣子是給誰看的,她會在乎嗎?你不是很厲害嗎?別一副要死的模樣,我***看到覺得你真窩囊”
蒙田知道這句話戳到他的痛處了,看到他愣愣站在那裏,眼神裏流動著的那些莫名情緒,最後有些不忍的說道:“既然選擇這樣了,還不如忘掉那些,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好了。”穆錦城抬眼看著他,忘掉嗎?他不想嗎?誰能告訴他如何忘掉?
最終兩人僵持了一會兒,穆錦城還是被蒙田按到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然後拿來藥箱,輕輕的用藥水清洗著他血肉模糊的手,然後把那些玻璃小心翼翼的挑了出來,其中一塊肉連接玻璃掀了起來,蒙田看到後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到底有多痛,才可以這樣傷害自己,他拿起針溫柔的給他縫合,然後包紮後,抬眼看著他要出去,忍不住的提醒:“別再這樣了,注意這些天別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