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境(1 / 1)

又是那個女孩,明明周圍的一切都那麼清楚——還是那家醫院,白的刺目的牆壁,映得周遭更加昏暗的日光燈,冰冷的座椅還有同樣僵硬的我——周圍的一切都那麼清楚,我感官依舊敏感,腿上的寒毛僵硬地輕顫……一切的一切都那麼清晰,唯獨她!唯獨她是模糊的一團!什麼也看不清,五官、臉型完全模糊,除了那雙眼睛——如星曜一般的眼睛,那雙眼睛是宇宙,裏麵蘊藏著銀河!它是黑洞,純粹的光彩,帶著桀驁和頑皮的笑意,它吸引你不自主地為她沉淪!我渾身都僵硬著好像被做成了雕像。我想向她抬起手臂,但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隻能看著她,看著她桀驁的似笑非笑的雙眸……動彈不得,隻能那樣地看著,無力地看著……

又做那個夢了。

程翼睜開眼,手機顯示著早上五點。還早,他想。但也知道自己再也睡不著了。由勤變懶易,他試著賴床,服安眠藥,或者做大量運動累得隻想趴下,但都改不了這個習慣——不,現在已經是種毛病了。外麵的天灰蒙蒙的,陰陰的有種今天是陰天的錯覺。三年了,程翼想,她消失了三年,自己卻夢了她三年,是誰說的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呢?還是沒能忘掉——哦,好歹記不起她的模樣了,模糊的一團。嗬,好歹還有點自己不想要的藥效。嗤——我該笑自己可悲嗎……

又是那個夢,和初遇的場景一模一樣,冰冷的醫院,冰冷的燈光以及僵硬的我,還有如星曜般的她,雙眸閃動著冷漠的桀驁又頑皮的光。再也無法回想起她的模樣,是因為自己在初遇時被那雙眸子奪去了全部注意力吧!

恨嗎……程翼望向牆壁,牆的那邊父母還在酣睡,還好還是完整的家。一切都想夢一樣,美好的不真實,被宣判了絕症的一夜之間健康如初,好容易好轉的生活突然要土崩瓦解,可是一夜之間又被拯救了,一切美好如初——這樣的美好其實是應該感激她的。那種大悲大喜之間的轉變也真的隻用了一夜。

程翼拿著拖把,抹布在落地鏡前理了理衣冠,右手扶著左鏡框猛地向右一推——綠意盎然!這個別墅是程翼專門請人設計的,按照她的要求把這個房間藏在程翼屋的鏡子後。身價過億的董事的別墅怎會小了呢?再者每層的房屋結構都不一樣,程翼這一層少了一間屋子也沒人在意,訓練有素的傭人即使有所發覺也不會說什麼的,更何況有她在,傭人們的怪異感早被抹去了。所以程翼在這裏住了八年,來往的朋友,小住的父母,誰都沒有發現。

程翼的房間簡單、樸素、落落大方,但鏡後卻完全是個孩子的世界——怪異的孩子。衣服由小到大依次排列,可以看出主人在這裏呆過多年並逐漸長大。各色的漂亮的洋裙,最明顯的是那條黑色的,裙擺上還被人故意滴上猩紅的顏料;騎馬裝,各色漢服,周禮祭祀的禮服……旁邊的地上堆著泰迪,兔子,貓咪的毛絨玩具,粉色的地毯,銀色的柱子,嵌金線的天花板正中懸著琉璃盞樣的水晶燈,牆角立著各種醫用的人體骨骼模型,肌肉模型。針灸銅人的華蓋穴上還紮著一根毫針,梳妝台上擺著各種玉石首飾和晶瑩透亮隱透著水銀光澤的骷髏頭。

八年來,這間屋子都由程翼親自打掃,每天五點醒來後打掃對程翼來說已經成為規律,即使這三年來屋子的主人從沒來過,或者永遠也不會再來。對擁有一家自己的公司,同時隱形投資十幾家企業的程翼來說早起後並非無事可幹,相反,他忙到十二點才睡也是常事。可是關於她的習慣仿佛都已成為本能,即使是隻養成了五年的習慣,花了三年還沒能改掉——總的來說應該是“一切以她為主”的習慣,或者說“本能”。

------題外話------

第一次寫文,大家多支持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