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淡淡的說完曾經的故事，再提起過往，仍然有一些心痛、一些後悔、一些憤恨。
轉過頭，看著身邊的女子，發現她居然雙眼泛紅，淚水在眼中打轉。她也被感動了嗎？
“故事的其他人呢？”
陳飛晃了晃手中的酒壺，不知不覺一壺酒已經空了。他將酒壺丟在地上，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一直在追查楊追風的蹤影，可是那以後，她便消失了。江湖上仿佛再也沒有出現過這個人。甚至有傳言說，她已經死了。至於影子和風雨樓，那真的是我所無能為力的。”
陳飛的臉上出現痛苦的神色，那是一種無能為力的無奈與自責。伶子還躺在這裏，害死她的人，一個如同失蹤一般，他久尋而不得；另一個人，分明就在眼前，可是他卻動他不得。這一年多，他隻能在這裏，默默地陪著她。
身邊的女子聽了陳飛的話，隻是沉默。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身邊的傷心人，其實，大家都是傷心人。她連自己都安慰不好，又怎麼能安慰別人？
“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先生還請節哀，有些事順其自然便好。你會發現在這個世界，不一定非要按照原來的預想才能活下去。”
“謝謝。不過，姑娘和我的那位故人長得很像。”
“是嗎？”那女子隻是輕輕一笑，笑容中帶著點點苦澀，說道：“我有一個名字，不過很久都沒有被人叫起，都快忘記了。現在想來，應該叫……楊絲絲？”
陳飛一愣，他不知道楊清墨和楊絲絲的故事，但是這個名字他卻是記得的。當晚，若不是影子忽然提起這個名字，說不定如今便是另一番結局。喉嚨動了動，想要問些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來。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女子並沒有什麼惡意，既然沒有什麼惡意，那麼過去的故事，就讓它過去吧。
“你沒有什麼想問的？”
陳飛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並沒有呢！過去的故事，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你的故事既不能令我找到楊追風，也無法幫我報複影子和風雨樓，那麼我又何須知道？又何須再揭起你的傷疤？”
“如此，那便謝謝。我走了，後會有期。”
“恩，後會有期。”
打了招呼以後，楊絲絲撐傘離開。也沒走多遠，大概正好是陳飛的視線之外，一個人影站在雨中，似乎是在等她。她蹙了蹙眉，片刻後仍然是帶著笑意向前。
“你回來了。”
“恩，我記得你我的約定，我這不算違約。”
影子搖頭，他看得出來楊絲絲對她的敵意，“不需要這樣的，我隻是聽說你回來了，過來見見你而已。”
“謝謝，可是我並不想見你。”
楊絲絲盯著影子，眼神犀利，一改多年前的柔弱。這些年被逼隱姓埋名的幕後黑手便是眼前這個人，她和楊清墨的誤會也是他造成的，她不會忘記。
“影子，我知道我沒辦法為清墨做些什麼。但是，最後，我想送你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楊追風，楊聽雨，包括清墨在內，都不是什麼好人，你和他們一樣。他們都得到了應有的結局了，下一個便是你。”
“謝謝忠告。”
綠衣女子撐著傘慢慢消失在視線裏，微風細雨，身上的衣服被打濕，影子感到一陣陣的寒意。想想楊絲絲的話，卻隻是苦笑。應有的結局，那是什麼？死嗎？對他來說，最壞的也不過是現在。愛不得，求不得，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