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伶子都隻知曉風雨樓裏麵水很深,波濤暗湧,卻不曾想過這裏的波濤竟然如此洶湧。不過一天光景,就發生了三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第一件是楊聽雨居然又回來了,第二件是追風堂前任堂主錢姑莫名的自殺了,第三件是楊追風居然被楊清墨關起來了,而且矍鑠還沒反抗。當伶子知道這些事情以後已經是第二天了,還是陳飛來找楊清墨的時候順便告訴她的。
楊追風楊聽雨兩姐妹伶子比較熟悉,至於錢姑,似乎是當初幫陳飛解毒的那個人。伶子不明白,好好地為何她會要自殺。據說,楊追風就是因為這個才被楊清墨關起來的,伶子更加不明白了,為什麼錢姑死了,楊清墨要關楊追風,而楊追風居然也沒有反抗,而楊聽雨知道這件事以後,她甚至也沒有任何表示,靜靜地躺在聽雨堂前的那棵大樹下納涼。
本來這三個人跟伶子都沒有什麼交情,甚至還有血海深仇。但是伶子覺得這三件事情之間應該有什麼聯係,她對這其中的聯係沒興趣,但是她對楊聽雨十分有興趣。她要趁著楊聽雨還沒出事,又離她這麼近的時候,問問她自己父親的事情。盡管,楊聽雨不一定會告訴自己。
伶子去找楊聽雨的時候,楊聽雨的手裏握著一個笛子,但是卻僅僅是拿在手裏把玩,沒有吹奏。見到伶子來了,楊聽雨放下手中的笛子,有些無奈的撓撓頭,道:“閑著無事做,就來研究一下,以前聽別人吹過,挺好聽的,也想過來附庸風雅,結果畢竟是拿慣了劍,這笛子拿在手裏我卻總是想著用這個做武器也挺稱手。”
“琴棋書畫固然可以陶冶情操,可是也要看你懷著一種怎麼樣的心態去研究這些。雨堂主還未放下心中的劍,就算拿起了笛子,這笛子也隻是一把殺人的魔笛,它吹出的聲音也隻是死亡的號角,不會讓人心曠神怡。”
楊聽雨斂起臉上的微笑,眼中有一絲殺氣閃過,伸手搭上腰間的短劍,然後又鬆開冷冷的說道:“聽雨本就是一個殺手,這把笛子在我手中成為一把魔笛也不奇怪。我隻說想要附庸風雅,卻沒說要陶冶情操,或許,我隻是想換一個比較有情調的殺人發放而已。夫人若是不想成為我的試驗品,還是盡快離開比較好。”
楊聽雨的話讓伶子心中發涼,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陳飛告訴自己楊聽雨這次回來猶如換了一個人,心情大變隨和了很多。可是在伶子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如楊清墨有時也會突然變得很溫柔,不過那都是因為楊絲絲的關係,一旦沒有了楊絲絲,露出本性,他還是那個高深莫測老謀深算的楊清墨,風雨樓的樓主。而此時的楊聽雨,也不過是一個披了羊皮的狼,一旦她想起自己是一隻狼來,凶狠的本性還是畢露無遺。
看著伶子黛眉輕蹙的樣子,楊清墨站起身來,讚許中卻又帶著一絲絲嘲諷的說道:“想當年,初見夫人之時,夫人尚不敢抬頭正視聽雨。一別不過半載有餘,夫人已經能如此自信的站在我的麵前,侃侃而談,這些日子以來,夫人真是進步不少。”
“雨堂主謬讚。”
伶子笑的愈發得意,現在便是楊清墨在自己麵前,她也敢與之爭論幾句,更何況楊聽雨乎。這裏,她唯一畏懼的人隻有楊追風,一個可以麵無表情的告訴自己,必要時刻,殺自己親妹妹也不會手軟的人。楊清墨與楊聽雨再怎麼陰狠,畢竟是有心有感情的人,可是楊追風,她真的有心嗎?這樣的人,真的還是一個“人”嗎?
“夫人客氣,聽雨不做堂主很久了。不過,在我眼裏,夫人進步的隻有勇氣,但是這裏……”楊聽雨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還是跟從前一樣。看來,這麼久以來,夫人在這裏其實並未學到什麼,你的勇氣,難道是因為樓主給你的寵愛?可是,夫人,你要知道,他即便再怎麼寵愛你,有些話,不當說的,最好還是不要說。”
寵愛?聽到這個詞,伶子一愣,多麼可笑的詞彙,楊清墨會對自己有一絲一毫的寵愛嗎?偶爾的溫柔也不過是因為另一個人的關係罷了。她,對他而言,應該隻是一個替代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