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夫人?”錢姑的身子明顯僵直了一下,“絲絲終於回來了?還是,清墨那孩子終於想開了?”
“沒有,你想多了。隻是一個和絲絲很像的女人而已。”
“唉!作孽啊。”
深深地歎了口氣,來風雨樓快四十年了,幾乎是看著楊清墨這一輩長大的。曆經三代樓主,這一輩,是她在風雨樓裏麵見過最揪心的一輩。多情的揪心,無情的也揪心。故事裏的人入戲都太深,看的故事的人心疼。
“這位公子怎麼稱呼?先坐著吧,容老身準備下東西。”
雖然剛過天命之年,但錢姑依然一副已經花甲年紀的樣子。蹣跚的步伐,花白的頭發,額頭上更是留下了深深地歲月的痕跡。
“在下陳飛。婆婆不必客氣,有需要幫忙的麼?”
“咳咳,原來是陳公子。幫忙到不必了,屋子又大又黑,你可能不太適應,還在坐在那裏吧。唉,習慣了黑漆漆的,一下子點了燈倒有些不太習慣了。”
“額,你的眼睛能看見?”
“能。隻是看得見看不見又有什麼區別呢?最重要的是心裏看的清楚就行了。老婆子我十幾歲開始闖蕩江湖,江湖那麼大那麼亮,卻有多少人和我一樣被各種錢財名利蒙蔽雙眼,看不清方向。倒是我臨老了以後,整日裏躲在這不見天日的小黑屋才想通了許多。”
“既然看清楚了,又為何留在這種地方?”
錢姑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真是好久,沒有人用這種質疑的語氣來與自己說話了,在風雨樓近四十年,曆經三代樓主,即便是楊清墨楊追風也不曾這樣與自己說話。不過,她也早已不是原來的自己了。人老了,看開了,脾氣也好了不少。
“唉,人老了,除了在這裏給追風堂配點毒藥,指點下新來的殺手,也不知有什麼用往哪裏去了。外人眼裏,風雨樓再不好,始終是老婆子我長大的地方。老了以後總是想落葉歸根的,還好清墨和追風這兩孩子我看著他們長大,如今他們看著我老去,也不曾對我十分嫌棄。”將一包金針和幾瓶藥放在桌子上,仔細清點了下物品,確保已經齊全了以後,“陳公子將上衣脫了吧。至於風雨樓的是非,這世界上又哪裏有什麼絕對正義的地方?”
這世界上又哪有什麼絕對正義的地方?風雨樓的殺手也不過拿錢辦事,他們背後的雇主才是真凶,有可能他們一邊頂著正人君子的美稱,一方便卻又不敢或者不方便去做一些事,然後有錢能使鬼推磨。那些地方,那些人,才是真正最髒的地方。這也是為什麼風雨樓至今能夠安好的在武林存活的原因。他們代人殺人早已是江湖公開的秘密,卻沒有人願意說而已。
“你不用看看我中的什麼毒?”
“不用,剛剛臨走的時候追風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