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我一夜未眠,天剛剛亮,我就已經穿好衣服坐在床邊等連來接我了。
從昨天開始,我就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嗓子已經沙啞了,但看著窗外的雨,還是情不自禁的落淚。
“你一個晚上都沒睡吧,還有一些時間,要不要先躺下睡一會兒?”
門開了,連穿著白色的衣服走進來問道,我望著窗外搖了搖頭。
“好吧,那……我幫你去買點早餐?”
他接著問,我又搖了搖頭。他沒有說話,隻是走到我跟前遞了張紙張給我,我顫抖的接過紙張擦拭了一下還殘留在臉上的淚水,低下了頭。
“也許我不能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我知道,你一定很痛,昨天今天,我都允許你哭泣,等到了明天,我希望你可以不再淚流滿麵,你必須要堅強起來,佑也希望你能夠堅強的,不是嗎?”
說著連又遞了一件白色的衣服給我。
“這件衣服是給你準備的,佑喜歡白色,因為那是最幹淨的顏色,待會兒出發時,記得要穿上。”
我抬起無力的雙手接了過來,雖然連低著頭,但在他轉身出去時,我還是看見了他那紅潤的眼眶。回過神來,看著捧在手上的白衣,它是那麼的純潔,又是那麼沉重。我用盡全力,緊緊握住了它,並把它擁入了懷中。
門再一次被推開,連告訴我剛出發了,我吃力的站了起來,穿上了那沉重的衣服,它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走吧。”
我隨著連來到了佑的市區房子,剛到門口,我便停下了腳步。
“怎麼不走了?”
“我害怕……”
“害怕什麼?”
“我害怕被告知這是事實。”
我抽泣著說。
“誰都不希望這是事實,可是現實就是這麼的殘酷,你必須學會去麵對,明白嗎?”
我沉默了。
“好了,進去吧。”
連拉著我來到了室內大廳,裏麵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除了佑的家人親戚,朋友兄弟,還有佑的老師和同學,這麼優秀的人,應該值得眾人為他惋惜吧!大廳中央的桌上,擺滿了白色的菊花和玫瑰,而被花圍繞著的,是一個白色的瓷壇,我望著瓷壇上的相片,除了沉默,更多的是淚水和心痛。
“羽飛,吃點水果吧!”
連給我遞了一個蘋果。
“對不起,我真的吃不下……”
“佑應該不希望看見你這樣吧。”
連望了一下相片,把蘋果塞到我手中,說完就離開了。
我手裏捧著蘋果,站在原地不動,就這樣靜靜地望著佑的相片,我要把他的樣子,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裏。再次回神,是佑準備入土的時候,許多人都在為他哭泣著,上天也不例外。佑的媽媽手捧著瓷壇,緊緊的把壇子護在懷裏,上了車,我跟著連在她的身後。過了四十分鍾左右,我們便到達了墓園。當佑被放入那冰冷的地下埋上時,有多少人泣不成聲我已經數不清了。隨後,眾人都在他的碑前,為他送上了白色的菊花和玫瑰。白色的葬禮,是那樣的不可侵犯,佑,你就這樣展開你的羽翼,幻化成潔白的天使,飛向了那神聖的殿堂嗎?你怎麼忍心看見那麼多人為你哭泣啊!上帝,你又怎麼忍心帶走一個這樣優秀的少年呢?我捂著胸口,內心在那呐喊。
“羽飛,你……還好嗎?”
我抬頭看了一下連,已經呆滯了。
“連,有必要對她這麼好嗎?她根本不會感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