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若是覺得練不下去不會強練的,更不會走火入魔,你知道的,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很怕死的。”
李禕聳了聳肩,突然換了一個話題:“對了,我一直很想知道,我們這個武藝,練到最高境界會是怎樣?”
“什麼最高境界?”
“就是練到最後有多厲害?”
李禕笑著問,像個孩子:“比如能打得過多少人?能不能登萍度水踏雪無痕,飛簷走壁身輕如燕?或者像故事裏那樣以內力隔空傷人?”
林清璿笑了出來:“哪有這樣的事,你講的故事裏麵都是騙人的,哪有能以內力隔空傷人的事!
所謂內力不過是氣血搬運,丹田發力的一種技巧,不過是能讓人瞬間爆發出巨大的力量罷了。
登萍度水踏雪無痕是不可能的,不過若是水上每隔兩丈有塊這麼大的木頭,我倒是能走出七八步。
至於身輕如燕飛簷走壁這個倒是有,碰到輕功高的平地一躍一丈六七尺也是能的,再高就要借力才行。
一些輕功好的飛賊,長安洛陽的城牆坊牆在他們麵前,完全就是擺設。”
林清璿一麵說一麵用手比了個兩尺左右大小,那邊李禕已經聽驚了,自己的師父雖不可以登萍度水,但在近五十米寬的水麵上,她卻可以踩著中間七塊小木板飛躍過去,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那師父在江湖上有多厲害?”
林清璿微微沉默片刻:“其實這世道,哪有什麼江湖的說法,也沒什麼幾大門派,倒是聽說過幾個人,但也沒打過……其實真正厲害的人一般都深藏不露。”
她淡淡說道,語氣沒有一點波折:“若是一般的山賊或護衛,倒是打得過十幾二十個,再多就隻能跑了……不過一般很少與人動手,這種情況也沒遇到過。”
“那照師父這麼說,那豈不是沒怎麼打過架?”
林清璿笑了,有些莫名其妙:“是啊,怎麼了?”
“我是說,師父你武藝這麼好,卻沒怎麼用,那師父還每天勤練不輟做什麼?”
“難道練武就是為了與人打架?”
“倒也不是,但做一件事總要有所追求吧?師父的追求是什麼?”
見林清璿有些薄怒淺嗔的樣子,李禕大致知道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此時他小聲試探著說道,見林清璿沒有接話,又繼續道:
“比如我想練武,就是想強身健體,有一技防身,遇到危險壞人不用怕,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樣被人追的跳崖……
還有就我從小對這些武藝特別向往,覺得很神奇,算是一個特殊愛好。”
林清璿笑了出來:“我們練武是以武入道,追求的是身體和武學的極限,更重要的還是修身養性。
調養身體使得百病不侵,通體輕快,延年益壽;修煉心性使得心靈澄淨,心境平和舒暢。”
李禕沉默半餉,消化了一下她的話語,然後問出了最想問的話:“小禕覺得師父已經都達到了,那接下來呢……那師父想過嫁人嗎?”
“嗯……?”
林清璿一下愣住了,隨即她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望向李禕李禕的眼神像刀子一樣淩厲。
李禕一邊走著,心裏緊張的要命,不過表現在林清璿眼裏的卻是一個單純無辜的表情。
似乎過了很久,但實際上隻是四五秒的片刻,林清璿的目光才稍緩下來,卻沒有說話,看向另一邊。
好在尷尬沒持續多久,五人往回走了沒多遠,就到了村口位置,早有人在此等著李禕。
“三郎,去往廣州調查路元睿的人昨日半夜已經回來了,這些是他們帶回來的材料。
那路元睿和廣州都督府一眾官吏果然是背著朝廷橫征暴斂,多收的錢沒有一貫是上交朝廷的。
據這些情報來看,這些碩鼠蛀蟲一個月至少貪斂了十二貫的錢財,全部由路元睿主持分了。”
說話的名叫馮元希,是高州刺史馮子猷的第八子,而且是妾生子,馮元英走後,馮子猷就幹脆把這個不太重要的兒子派到桃花村幫李禕做事。
馮元希遠遠地看了林清璿一眼,整張臉就漲的紅了,連忙快步迎向李禕,將手裏的材料遞了過去,一口氣說道,連頭也沒敢抬。
李禕接過材料沒著急看,讓林清璿他們先回去,然後這才仔細看起來,有馮氏的人查到的各種情報,也有胡商漢商的各種證詞,可謂鐵證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