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馬車裏麵李禕打了一個打打的的噴嚏,王婉婷連忙投來關切的目光:“李公子昨天晚上沒睡好嗎,著涼了?”
“沒有啊,睡的很好。”李禕擺了擺手,笑著道:“倒是小娘子,氣色有些不好,可是昨夜睡太晚的緣故?”
王婉婷俏臉微微一紅:“還好啦,我沒事,今天早點休息就好了,李公子你繼續說,你說前麵有個山賊的小據點,可能要打我們的主意?”
李禕點點頭:“當時,我聽那劉三等人說,‘對方可是中原大世家,點子可硬,不一定能吃得下’,‘不久後要到博賀港與大食海商交易’我就越想越覺得說的可能就是你們。
聽他們的意思,貌似是想等你們和大食海商交易過來,在回程的路上把你們的貨給截了。”
王婉婷蹙起好看的眉頭:“如李公子所說,前麵不遠,他們那個四十多人的小據點,我們倒是不怕的。我們這邊加一起也有七十多名護衛。
其中有四十多人都是能以一敵十的江湖好手,護衛頭領趙七哥更是在江湖中也是出了名的一流高手,是我們王家高價請來的供奉。
倒是回去的時候,春州城西邊那個大據點,來的時候,我們是交了買路錢的。原以為回去也沒問題,若這群山賊的目標真是我們,他們占著地利的優勢,又準備充分,倒是很難回去了。”
李禕想了想:“不可以繞路過去嗎?”
“幾個人當然沒問題,但車隊的話,繞路成本太大了。
而且即使繞路,如果走最近的瀧州,那裏陳氏俚人盤踞,更是走不通;若是走恩州,又要經過廣州被收一次關市稅。”王婉婷想了想。
“三哥,你不是潘州馮使君的的外曾外孫,你二哥不是高州馮使君的外孫麼?你可以叫他們派兵護送我們啊。”王海賓想當然道。
李禕苦笑道:“十一郎你想簡單了,你是不知道,朝廷想要對高潘兩州改土歸流,有意打壓馮氏和冼氏,沒事還故意找茬,馮氏的俚兵可不敢越界。”
王海賓想了下,又道:“那我們提前派人去通知春州官府,讓他媽保護我們通過?”
李禕皺著眉道:“隻怕這事不是這麼簡單呢。”
王婉婷道:“李公子可是看出什麼來了?”
“我總覺得這事蹊蹺。”李禕想了想道:“聽那劉三所說,他們這夥山賊在牛角山上有四百多人,每日打劫過往客商,收過路費,這事春州刺史不會不知道。
據那劉三所說,官府幾次圍剿都是無功而返,甚至牛角山都沒死一人,就算牛角山上地勢險要,防守嚴密。
可他們到底是一群烏合之眾,官府真要下決心剿除,斷沒有消滅不了的道理,就更別說不死一人了。”
“三哥你是說這夥山賊跟官府有勾結?”
王婉婷晶亮的眸子轉了兩轉,嬌聲叫了出來:“有這個可能!廣州的官員仗著廣州港的地理優勢,橫征暴斂,貪得無厭。後來部分胡商改走博賀港,這勢必影響廣州各級官吏的利益。
一旦越來越多的人改走這條商路,廣州那邊自然不幹,春州又恰好是歸廣州都督府直接管轄的。
他們管不了胡商的海路,便在陸路上做文章,想用這夥山賊切斷這條商道。
我覺得,就算他們沒有勾結那夥山賊,至少也是故意放任。”
李禕看著她那張柔媚可人的俏臉,明眸善睞的一對鳳眼,心中也是一跳,心中暗道果然天生尤物,嫻靜沉默時還好,稍微有一些激動,就簡直像在撒嬌和拋媚眼一樣。
不過,頭腦倒是十分精明,自己說什麼,她都是一點就通。
“如此說來,就算我們解決了這次的麻煩,以後要繼續合作,還是會有諸多的阻礙,這夥山賊倒是一定要打掉了。”
李禕想了想,反正那夥山賊是準備回程的時候動手,前麵隻有四十多人也構不成威脅。
等回去之後,自己或許可以讓馮氏出動雲豹死士來個突襲,打掉這夥山賊,不管這夥山賊有沒有和春州官府勾結,隻要不給他們留下證據,春州和廣州那邊也隻能吃啞巴虧。
“不過李禕倒是很好奇,瀧州怎麼就走不通了,還是這個陳氏是怎麼回事?”
王婉婷瞟了李禕一眼,心說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啊。這事就發生在嶺南,你竟然會不知,倒真是當局者迷了。
她微微笑道:“李公子有所不知,這都是因為朝廷的手段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