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正在猶豫,小侯爺就說道:“煙兒,知道你是一片孝心,可是你外祖母她病得很重,現在受不得一丁點的刺激。這件事需要先暫緩一緩,等慢慢地告訴了她,再到林府去接你過來。”
聽了小侯爺的話,林暮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老侯爺卻沉吟道:“其實也不是不可,那老婆子也就是嘴上硬,心裏卻是想得要命,要不然也不會得這個病了。”
“那依父親看,要如何是好?”小侯爺問道。
“先見一見煙兒,未嚐不是個好事,煙兒看上去跟珊兒未出閣時簡直就是一模一樣。”老侯爺說道,“隻是她剛睡下也沒多久,本來覺就淺,還是先坐坐再去吧。”
“外祖父,煙兒隻先悄悄地在旁看看,絕不會打攪祖母的。”隻有人少的時候,才方便替外祖母把脈,她現在還是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她會醫術的事。
見林暮煙堅持如此說,老侯爺也不好再拒絕,起身領了她往侯爺夫人的屋子走去。
房外,兩個丫頭正悄聲屏氣地坐在椅子上做著針線打發時間,整個東廂房聽不到一點響動。
老侯爺做了個手勢,一個丫頭就墊著腳尖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她極力地壓著嗓音,用蚊蠅似的聲音說道:“睡著呢。”
老侯爺可能大聲說慣了話,學不來那捏尖捏嗓的,隻是朝那丫頭指了指林暮煙,又指了指房內。
那丫頭也是個伶俐的,大概明白了意思,就領著林暮煙,替她掀起了門簾。
進到房裏,就看到這是個極寬敞的房間,房內陳設雖不多,可也看得出侯爺夫人是個極有品味的人。大到櫃子,小到椅子,都雕刻著複雜的花紋。
隻略略掃了一眼房間,也沒心思仔細地看,林暮煙的視線全都落在房中那張大床上。
她輕輕地走到床邊,隻見床上的人瘦得顴骨凸起,借著微弱的光線,可以看得出來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一樣。
她小心地在床邊坐了下來,侯爺夫人雖然已病得形銷骨立,可那眉眼和臉上的輪廓,跟母親是一樣的。她不由對眼前這位老人有了很親切的感覺。
輕輕地掀起被子的一角,三指搭在侯爺夫人的脈上,靜心診斷著。
診斷結果與小侯爺夫人說的差不多,就是積鬱成疾,這種病除了“心病還需心藥醫”之外,所用之藥的劑量也得控製好。
“珊兒,是珊兒嗎?”就在林暮煙低頭沉思的時候,老侯爺夫人已經醒了過來,並緊緊地抓住她的手。那本已有些渾濁的眼睛,此時散發著光芒。
沒想到病得如此重的人,還可以有這麼大的手勁。就好像生怕眼前的人,掙脫開飛走了一樣。
“外祖母,我是煙兒,是您的外孫女。”林暮煙心疼地說道。
“你不是珊兒?怎麼可能?你就是我的珊兒,我怎麼可能把我的珊兒給認錯了呢。”老侯爺夫人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