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門外,秦歌和姚倩河並排坐在長椅上,姚倩河雙手環著肩,臉色蒼白,連帶著整個身體都有些微微的顫抖,一雙杏眼直直的注視著眼前的地麵,而秦歌也是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的隻是盯著手術室門口亮著的紅燈。
“啪”,手術室的紅燈熄滅,醫生從室內走出,擦了擦額上的汗,看了看一臉緊張的姚倩河和秦歌,微微點了點頭道,“秦師長目前已經沒有大礙了,隻是還在昏迷著,最遲不過明早便可以醒來,秦師長本來身體就不好,長期患有高血壓高血糖等疾病,這次也是由於受了過度的刺激才至於此,所以,如果兩位希望師長身體可以早日康複的話,還是不要過多的刺激他才好。”醫生說完看了看眼前臉色各異的母子倆,轉身離開。
等醫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拐角處時,姚倩河冷著臉看了看身旁的秦歌,一副你知道該怎麼做的表情,轉身朝著病房走去,丟下滿目怔忪的秦歌。
夜已經很深了,站在病房外,通過病房的透明玻璃,秦歌深深的注視著窗內那個頭發略顯花白,臉龐滄桑的中年人,心中不禁思緒萬千,自己這樣做究竟值不值得,為了愛的人而傷害愛的人,但轉念一想,人生一世,走走停停,得與失之間,本就無太多羈絆,大多隻是順從己心而已,幽幽的歎了口氣,秦歌轉身離開了了病房。
“他走了嗎?”秦天閉著眼對著趴在自己身旁裝睡的姚倩河低低的問道,姚倩河微微抬頭,眯了眯眼四處看了看,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秦天猛地睜開雙眼,眼珠轉了轉,一骨碌坐了起來,身手之敏捷竟一點也不像一個剛剛走過生死邊緣的人。
看著秦天的舉動,姚倩河愣了愣,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伸手將被秦天帶起的被角掖了掖,秦天看著姚倩河的臉色,不免有些心虛,訕訕笑著道,“倩河,你不要生氣嗎,我隻是想試試秦歌對那個女孩的心意而已,如果連父親重病不醒他都可以不管,那我們恐怕是沒辦法改變他的決心了。”秦天說著,眼睛望向了窗外,口中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你啊,你讓我怎麼說你才好呢,就算你要試試秦歌的決心,事前也不該瞞著我啊。你知道嗎,當時看著你在我眼前突然倒下,我連自己的呼吸都找不到了。”姚倩河無奈的說著,眼睛竟有些紅紅的,看的秦天心裏酸酸楚楚的難受,他與倩河三十年夫妻,雖然她性子烈了些,卻也是被生活逼的,自己在外駐紮的時候,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在家,堅強是她唯一的選擇。
至今還記得兩人相識的那一幕,她剛剛從國外留學回來,一身洋裝,性子熱情,與他的漠然不同,他一直將她當做自己的陽光,與她一起的日子裏,他確實開心愛笑了許多,那時他隻是一個窮當兵的,而她身為富家小姐卻完全不在乎,一心要和他在一起,那時她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都是他心裏永遠無法磨滅的記憶,他愛他,也欠了她,所以隻要是她的願望,他就會義無反顧的為她達成,就像今次,為了她,他可以犧牲自己欺騙兒子。
“哥哥,我聽說你爸爸生病了,是嗎?我要不要去看看他?”坐在木質地板上整理著婚紗的許諾望著坐在飄窗上看似專心看書的秦歌問道。
“不用。”看也沒看許諾,秦歌淡然的說道。
“秦歌,你看著我。”許諾說著從地上站起,靜靜的看著秦歌說道,“你告訴我,我們還能結婚嗎?”聞得聲音的秦歌,抬眸詫異的看著許諾,半晌,仿佛輕輕的歎了口氣,丟下手裏的書,緩緩的站在許諾的麵前,一雙眼睛,深邃似四月春潭,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情,滿滿的都是一個叫做許諾的女孩,將頭輕輕的靠在許諾的肩膀上,秦歌攬住了她瘦弱的腰身,聲音低低的卻無處不透著堅定。
“諾諾,我們經曆了那麼多才可以在一起,隻要你不放手,我是定不會先放手的,無論什麼人什麼事,都無法阻止,不會影響,相信我。”
許諾重重的點了點頭,眼中有著濃重的光彩,輕輕的靠在秦歌的懷裏,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腰,那一刻,有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縈繞在兩人身畔,久久,久久。
“姐,你回來了?爸媽在等你。”許諾前腳剛邁進家門,耳邊即傳來許言熟悉的聲音,許諾抬起頭,對著他疲倦的笑了笑,側身朝著樓上走去,轉眼已到了書房門口,頓了頓腳步,微微調整了下呼吸,許諾輕輕的扣了扣門。
“進來”是父親渾厚而威嚴的聲音,許諾輕輕的推開房門,站在房中,隻見父親靜靜的坐在書桌後麵的老板椅上,而母親就站在他的身側,許諾緩緩扯出一抹微笑,對著眼前表情肅穆的兩人淡淡的開口道,“不知道爸爸媽媽找諾諾所為何事?”
仿佛有一瞬間的愣怔,顏晴率先開口,笑著道,“諾諾啊,你婚禮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有什麼需要爸媽幫忙的嗎?”
聽到這,許諾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婚禮公布出來已經一月有餘了,父母從未過問過,今日卻巴巴的等她,難道隻為了問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