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次之後,許諾變得異常的乖,再也不和姥姥頂嘴了,對顏朗和姥爺也是有說必應,每天最喜歡幹的事,就是在廚房裏倒騰,變著法子做各種好吃的,給姥姥補身體。煲各種各樣的湯,隻要是對恢複身體有好處的,許諾就肯定會做。全村上下,老老少少廚藝好的差的,有絕活的沒絕活的,基本都給許諾請教了個遍。那精神簡直比愚公移山還決絕。直到最後村裏再也沒有可供許諾學習的廚藝了,許諾又跑到街上買了本食譜大全,養生之道,天天在那品讀。搞得溫馨總是嘲笑許諾,這樣用心是想打遍天下廚師無敵手嗎。因此,每次顏朗從學校回來,經過村口的老槐樹時,總是可以看到樹杈上坐著的那個瘦弱女孩,隱匿在老槐樹茂密的枝葉中,卻仿佛渾然天成一樣。雖然許諾美其名曰是來讀書的,但是隻有溫馨知道,她每個月也就顏朗回來的這幾天才會日日爬上老槐樹上讀書,為的隻是等顏朗,等待著他從樹下走過,而顏朗也非常給麵子的或狠狠的踹一腳老槐樹,或大聲的叫一聲,嚇嚇樹上那個不怎麼用心的孩子。
日子就這樣平淡而安穩的過著,周末無事,顏朗會騎著車,一前一後的帶著許諾和溫馨去湖邊釣魚,聽著兩個女孩的笑聲在耳邊縈繞不絕。自從發生姥姥那件事,兩個女孩的感情更好了,基本上已經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了,用許諾的口頭禪,那就是她和溫馨可是能兩肋插刀,同穿一條褲子的感情。每次雖說是釣魚,開始時也都是有模有樣的蹲坐在湖邊,隻是到最後,卻往往隻剩下顏朗一人一手拿著一支魚竿,順帶胳肢窩裏再夾著一支,而那兩個總是鬧著他來釣魚的女孩,卻早已不知跑到哪裏玩去了。因此,每當這時,顏朗都會狠狠的想,你丫的,下次再也不帶這兩個死丫頭來釣魚了,不靠譜。隻是話雖如此,每次顏朗還是經不住兩人的死纏爛打,跑來湖邊,獨自一人臨湖垂釣,因此,每次顏朗都暗罵自己沒骨氣。
轉眼之間,春去秋來,許諾和溫馨步入了初中三年最關鍵的時刻,初三。而顏朗也步入了高中三年最關鍵的時刻,高三。因此這一年,顏朗基本就住在了學校,除了必須回來拿生活費,已經不怎麼回家了。而許諾和溫馨,也在努力奮戰,準備考顏朗所在的中,親眼目睹一下顏朗口中的名校風采。平時放學回家,兩個女孩子也都是在一起學習,討論著數學習題,數學中的三角函數,幾何中的立方體,多邊形。許諾比較偏向文科性的學科,比如語文政治曆史等,而溫馨則比較偏向理科類,比如物理化學之類的。因此,兩人各取所長,互補學習,倒也勉強能打個平手,許諾想不明白,溫馨怎麼可以把化學配平方程式記得那麼清楚,同理,溫馨也想不清楚為什麼許諾對於曆史事跡可以那樣如數家珍。
某天周末,許諾像往常一樣,到溫馨家裏溫書,隻是溫家的大門不再像往常一樣大敞著迎接著她的到來,而是緊緊的關閉著,門前停著一輛淺綠色的法拉利跑車。至於為什麼沒有像偶像劇裏演的那樣有一大堆的村民過來圍觀,原因隻有一個,在這個淳樸的小鎮,大家都是見過世麵的,什麼樣的車沒見過,這車還沒有蓋,有啥稀奇的。其實真正的原因還是隻有一個,那就是大家不知道這車叫做法拉利,不知道它真正的價位,還以為是和隔壁二狗子家買來運貨的麵包子是一個檔次的,因此總結到一起就是看不上,不稀罕。而至於許諾為什麼會認識這是一輛法拉利呢,嘿嘿,好歹許諾也是讀過書,上過學的不是,其實真正的原因跟這根本沒啥關係,這一切還得歸功於她那個喜好汽車雜誌的舅舅,顏朗。她也是無意中,在顏朗的雜誌上看到這車的標誌,至於為什麼會記下來,還是得歸功於許諾的寶貝舅舅顏朗,因為曾經的許諾也和小鎮上所有的村民一樣樸實,是顏朗的嘲笑讓她從樸實中走了出來,當然對這讓她走出樸實的名車,許諾自然記憶深刻了。
彼時,這輛閃亮的名車旁邊,一個身材瘦削的男子,正背對著許諾,靠在車上,眼睛定定的注視著那扇已經緊緊關閉著的大門。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幕竟讓許諾有點點的悲傷,這是為什麼呢,事後許諾想來,可能是因為那輛閃亮的跑車,停在這綠牆白瓦的江南小鎮中,構圖有些不協調的緣故。卻不知有些事情是從某一刻開始就注定的。
當許諾快步走到那扇門前,那個聞聲而抬起頭的男子,與她四目相對時,她才知道什麼叫做命中注定,如此驚豔的男子,美的像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渾身上下縈繞著一種叫著誘惑的毒藥。卻有著一雙溫和的雙目,配上渾身儒雅的氣息,竟讓他本身奪目的光華也溫和了許多,這本來是兩種不同的氣場,為什麼卻可以如此完美的融合在一個人的身上,卻一點也不顯得突兀,這就是驚豔,他驚豔了許諾一時的光華,許諾的淡然安逸也刻下了兩人之間一世的念想。他就是秦歌,這也是許諾第一次看到那個叫做秦歌的男子,那個美的像是從畫中走出來一樣的男子。隻是他太單薄了些,這種單薄與孤寂竟連他周身的高貴氣場都無法掩蓋,他這樣完美,難道也會有缺憾嗎?許諾不禁想到,沉思中的許諾,像個安靜的小貓,淡然而溫和,秦歌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女孩子,在他的奪目光華下,竟無視之,並淡然而直直的注視著的他的雙眸,不動不移,仿佛要看穿他一樣,明明隻是一個才隻有十三四歲的女孩子,卻給他一種無形的壓力,這倒讓他覺得有些許的意外了,這個女孩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