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著有些苦澀的啤酒，忽然想起了那個夜裏，就在這裏，我和薑瑤表白的那段場景，仍舊記得我說要保護她，可現在看來，誓言果然和白開水一樣不值錢。
酒越喝越苦，煙越抽越寂寞，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後，我準備起身走人時，卻在不遠處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讓我伸出去的步子，硬生生的改變了方向。
“你怎麼在這？”我看著趴在護欄上的淩薇說道。
她依舊是一身黑色的風衣，烏黑的長發散落在香肩上，似乎從回來，她這身裝束幾乎就沒有變過，我都懷疑她是不是沒有錢買衣裳，可是想了想，一個上市公司老總會沒有錢買衣服，這肯定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話。
淩薇扭過頭，微微地對我笑了笑，隨即又恢複了她的麵癱表情，道：“有點煩，所以出來走走，你呢？”
“吃飽了撐了沒事幹，喝點這個？”我打開塑料袋，將剩下的幾罐啤酒給她看。
她白了我一眼，似乎不滿意我的答案，卻又對我的逗比無可奈何，但值得開心的是，她並沒有跟我客氣，伸手拿了一罐啤酒，然後遞到我麵前，輕啟朱唇，撒嬌的說道：“你幫我打開~~”
我愣了愣，感覺一陣恍惚，仿佛一瞬間像是回到了多年以前，那個時候的淩薇就連喝罐可樂都一定會遞過來，撒嬌的讓我打開，隻是這個場景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再出現了。
二話不說，我接過了她遞過來的啤酒，輕輕一板就拉開了拉環，然後遞給了她，自己也拿了一罐，將袋子扔在了地上，和她一樣趴在護欄上，看著河裏流淌的清水，喝著苦澀的啤酒。
……
“你很不開心，對嗎？”淩薇拿著啤酒，扭著頭，盯著我說道。
我笑了笑，卻沒有承認她說的事實，強顏歡笑的說道：“你看我哪點不開心？我開心的很呢~~”
“騙人，你這個人喜怒哀樂都掛在自己的臉上，別人不知道，我難道還不知道？”
看到自己的偽裝被她拆穿了，我感覺臉上一陣火辣，可還是不甘示弱的用一種老成的口氣說道：“人都是會變的，這麼多年了，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變？”
聽到我這句話，淩薇臉上的表情有些呆滯，看著河水的眼神也有些渙散，半晌之後，才聽見她幽幽地說：“除了抽煙喝酒，你其餘的習慣好像都還沒有變，還是那麼的單純，那麼的重感情，還是……”
“還是什麼？”我追問。
“沒什麼……”淩薇隻是愣了下，然後敷衍的說道。
我覺得自從我們被打上了時過境遷的烙印之後，從原先的無話不談，到現在的無話可言，這一切還真的像是南柯一夢，讓人痛並快樂著。
沉默，又是該死的沉默。
似乎從她回來到現在，我們每次的簡短談話到最後都會陷入尷尬的沉默中，這種感覺讓人很難受。
夜越來越深，河兩岸的燈光也驟然亮起，整個護城河都被籠罩在五顏六色的燈光之下，而趴在護欄上的這對男女，始終保持著一絲距離，他們手中的酒也似乎越來越苦澀，苦澀到難以下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