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叩著龍座的鑄金扶手,漫不經心道:“淑妃和淑容呢,怎麼都沒來?”有侍女答道:“淑妃娘娘說身體不適,怕叨擾皇上。淑容娘娘……”“嗯?”他淡淡出聲。
那侍女惶恐的跪下,伏身道:“……沒有遣人來報。”他剛想開口,就聽殿外內官拉長了嗓子:“太傅大人到——”司馬懿來了?眯起眼眸,吐出一個“傳”字。
司馬懿踏著光進來,一襲紫衣,妖媚天下:“臣司馬懿拜見皇上。”他冷冷揚唇,居高臨下的透過珠簾注視著司馬懿:“來人,為先生賜座。”
話音剛落,就聽內官又道:“婉淑容到——”他唇邊浮起有一絲冷笑,瞥了一眼司馬懿,見他眸色一濃,沒說什麼,隻是揮了揮手。隻見喬清宛身著一襲曳地湘色對襟雲紋羅裙,外罩白紗;發上梳的是一個別致的偏髻,橫綰一根粗玉簪;臉龐未施脂粉,卻清麗難言。整個人如同落入凡塵的仙子,飄逸雅潔。
百官有一瞬間的靜默,隨即低低議論起來。喬清宛抿抿唇,沒有去管這些流言蜚語,還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今日來晚了實在是情非得已,統兒也不知為何,哭鬧不休,怎麼著也不肯前來。她隻好自己過來,況且今日自己頭暈的厲害……看這情形是來晚了。
看到司馬懿,她不禁有了一絲放心的微笑。司馬懿捕捉到她的笑意,也是用口型對她比了個“小離”,讓她心中一暖。他們卻不知道,上首的曹丕正在冷冷注視著這一切。
卞太後看到她,笑道:“今日來晚了,哀家可要罰你一樽。來人,為淑容斟酒。”她急忙推脫,這種時候不能喝多:“清宛不勝酒力……”卞太後還想繼續勸,被甄宓堵住了:“臣妾替淑容吧。”沒法說什麼,卞太後隻得將酒樽轉遞給了甄宓。
她們兩個什麼時候結成陣營的?卞太後心有疑惑。喬清宛對甄宓感激的笑笑,隨即低下頭不再說話,現在能少一事便少一事吧。
用過精致的膳食後,自然就是歌舞了。樂師們賣力的吹著,有美貌的歌姬在玉磚上踩著奢靡的步調,美目流盼,妖豔非常。她被這舞步和樂音弄得愈發眩暈,實在是忍受不了了,再加上那幾個美人修容總是跟她搭話,便行了一禮:“清宛不適,先行告退了。”
百官們又是一愣,這個婉淑容竟然不自稱“臣妾”,而是自稱自己的閨名,皇上難道不怒?轉頭去看曹丕,他卻是含著幾分笑意:“準。”喬清宛沒去想他為什麼同意的這麼幹脆,隻是退下了。
還沒來得及走到華景宮,剛到禦花園處,便被身後的聲音叫住了:“小離!”她回首一看,是司馬懿,他怎麼沒參加完涼宴?她遣退侍女,剛想說話,一陣眩暈跌下去——一個懷抱擁住她,她抬起頭一看,原來是司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