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藤蔓從兩旁巨大的水晶中生長出來,彎彎繞的纏在處於中央的冰棺上,藤蔓上,一朵又一朵不語叫不出名字的小花在悄然綻放,走上前,抬手拂去冰棺上稀稀落落的冰渣,一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簾。
“睡吧,孩子,永遠不要醒來,就這樣長眠下去吧,將一切悲歡喜樂泯於塵埃。”
看起來是個女子寫的,不語撇了撇嘴,不置可否,踮起腳,雙手扶著冰棺的邊緣,伸長了脖子想看清楚冰棺裏的人,既然是個孩子應該不會有多大吧,睡在冰棺裏,是不會長大的。
而努力扒拉著冰棺的不語並沒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後,淡淡的水紋在那一片空間中浮現,複又歸於平靜。
“哇唔!”不語奮力的扒拉著冰棺的邊緣,奈何身子骨小,冰棺又高,看不到也上不去。
皺了皺鼻子,不語盯著跟她人一樣差不多高的冰棺不高興的皺起眉頭,再次覺得長大是件好事,就這四五歲的模樣到底是不方便。
抿唇,不語想了想之後,再次的將自己的兩隻手都放在了冰棺上,深呼吸,包裹著鱗甲的手指紫光一閃,四根利爪彈出爪鞘,死死地扣住邊緣凸起的縫隙,雙臂用力,小丫頭皺起包子臉,一點一點的將自己撐起,一隻小短腿晃了晃,也攀上了冰棺。
“呼哈!”翻了個身,成功爬上冰棺的不語歇了口氣,說實在的,若不是這冰棺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氣和鬼氣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平和,不語還真不敢就這麼大大咧咧的爬上冰棺。
不語動了動身子,換了姿勢,跪坐在冰棺上,眼珠滴溜溜一轉,目光落在膝蓋前幾寸處,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裏摸上去不平整,好像刻了什麼在上麵。
用手拂去上麵的冰渣,一行像是雕刻上去的古字落入眼中,字形渾然一體,便給人以一種行雲流水的感覺,看上去,是以劍代筆,刻入冰棺。
倘若隨便換一種文字,不語絕對不認識,但是,這座冰棺上麵刻得,正是古人魚一族的語言。
不要開啟冰棺,那裏沉睡著詛咒之子,讓他睡吧,醒來的他會將世界陷於災難之中。
不語眨巴眨巴眼,這短短一行的古人魚文所表達的內容還真不是一般的……的……蠢啊!
撇了撇嘴,不語在心中翻了個白眼,真是一群無知的家夥,什麼詛咒之子,多半是長的……
隨意一瞥,瞥見棺中人的臉,不語呆了呆,怔愣地咽了口唾沫,把剩下的幾個字淹死在心裏。
冰棺中躺著的是個少年,他看上去莫約十歲,卻有一頭隻有耄耋老人才有的白發,在淡淡的藍光下,白發泛起了幾許藍光鋪散在棺底,麵龐如玉,因為常年在冰棺裏的緣故略顯蒼白,額上的碎發遮不住他輕攏的眉心,看上去睡得不太安穩,眼尾上挑,纖長的睫毛微微向上翹,高挺的鼻梁,抿成直線的薄唇跟他的膚色一樣,蒼白沒有任何血色,一襲不加裝飾的白衣,交疊在胸前的手中還緊握這一支蕭。
好漂亮的小哥哥!
長得賊好看了!
媽耶,開棺開棺!
以上,皆為不語的內心活動,至於本人嘛,已經開始琢磨怎麼開棺了。
跳下冰棺,繞著冰棺轉了幾圈,不語輕攏眉心,手指摩挲著冰棺的邊緣,不知不覺中又走回先前那行娟秀的小字前。
“呀!”
輕輕的叫了一聲,不語迅速收回手指,皺著眉頭吸掉指尖上滲出來的血珠,看了一眼劃破手指的地方,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血珠沒入冰棺消失不見,而一條一條紅色的絲線從兩旁出來,聚在一起,向四周遊走,但凡紅線遊過的地方像是被吞噬了光線原本閃著藍光的冰棺變得灰敗無光,而那些個藤蔓卻越來越來晶瑩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