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期而至,徐徐清風吹開遮住圓月的雲,猩紅的月光灑落在繁華的京都上,一切都好像是沐浴在血色之中。一時間,人們停下手中的活,紛紛抬頭望向天空中血色的圓月。倘若恐懼是一種顏色的話,那麼此刻,所有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層名為恐懼的血紅。
血月當空,時空錯亂。令原本相互平行的兩個世界突然出現了一瞬間的交彙,一點星光從中飛躍,而轉眼間又恢複了平行。
月光腥紅如血,清冷的光輝中似乎帶上了一股淡淡的腥味。
滴答,滴答……
雨,洗過山林,洗去了連日以來的燥熱與陰暗;風,吹過山林,撫平了曾暗波湧起的山林。似乎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滾開!你這個小怪物,不準來我們村!”金戈村的村口處,幾個小孩氣勢洶洶的朝著山林入口處的老樹下的小小身影扔石子,其中為首的孩子最為囂張,嘴中還不停歇,“不會說話的小怪物,小怪物!”
“小怪物,不會說話的小怪物!”
聞言,躲在樹蔭下站得筆直的小家夥突然晃了晃,一抹紅光在黑暗中如烈焰般乍現
“呀,小怪物生氣啦!”喧鬧的孩子們瞧見了紅光,相互對視一眼,絲毫不怕的笑開了,甚至有個膽子大的,還對著紅光做起了鬼臉,但是下一秒鬼臉就凝固在孩子的臉上,與驚恐連在一起,可笑又滑稽。
“嘿呀,大壯你……啊啊!”陽光透過交織的樹枝,灑在突然冒出的龐然大物的身上,它身體修長,幽藍的鱗片在光的照耀下閃著森冷的光芒,腦袋微微低下,三角眼裏,碧色的眼珠盯著不遠處的小孩們,蛇信吞吐間,一股暗香飄散開來。
?喧鬧囂張的孩子們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笑容凝固了,動作僵住了,看起來,有幾分好笑。
忽然,又像是被按下了快進一樣,一眨眼的時間,熊孩紙們就像身後有吃人的凶獸一般,跑的無影無蹤。
“嗤,跑的真快。”一聲嗤笑從老樹上傳來,樹枝抖動,一隻白狐輕巧的從樹上跳下,落在小家夥的腳邊,抬起頭,望著一直保持安靜的女孩,粉紅的狐眸中有著人性化的擔憂。
“不語?”白狐試探地叫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用前爪戳了戳不語裸露在外的腳踝。就連一向心性遲鈍的摩拉也俯下身來,大腦袋蹭了蹭不語的頭頂,表示安慰。
不語抬起頭眯眼看著孩子們離去的方向,稚嫩的臉上絲毫不見任何的委屈和悲傷,那些小孩說的並沒有錯,她的確不會說話,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不過,請記住,她是不會說,而不是說不了。
髒兮兮的小手捏了捏鼻尖,不語無所謂的聳聳肩,表示著一點意思都沒有。
摸了摸懷裏的衣服,不語朝著山林的深處揚了揚下巴,示意仍舊擔憂著自己的兩獸:{走了走了,發什麼呆呐?}
末了,也不等它倆,轉身就朝著山林的深處走去。
摩拉和白狐望著越走越遠的小家夥,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這小丫頭是越來越沒有小孩樣了,真是傷腦啊!
洗過澡,換上一身幹淨衣裳的不語安靜的蜷縮在白狐的身旁,任由長發散落在地,厚厚的劉海遮住了低垂的紅眸,在這無邊的寂靜中,她不由得回想起過往的一切。
她並不屬於這裏,在她曾經生活過的世界裏,她隻是一個試驗品,一劑又一劑的藥物從靜脈流向心髒,那些對別人來說生不如死的藥物反應從來沒在她的身上出現過,她仍舊像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小孩一樣,毫無變化,最終,那些人失去了耐心,而她就隻能和那些被聯邦所拋棄的人一起成為繁華中陰暗的角落。
世人相傳,在那種陰暗的角落裏,沒有人性可言,有的隻是肉體的交易,淫欲的瘋狂。同性、異性、異族、妖物、魔物,都沉浸在無休無止的瘋狂中,就像臨死前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