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舒了口氣後,有些心力交瘁的他才大步走了上去,拿起了話筒。
師長,是我。”
馬上命令所有的艦艇往岸邊撤退。“話筒裏傳來了霍守義威嚴霸氣,中氣十足的聲音。
什麼?後撤!”任天華拿著話筒,雙眸閃過一絲疑惑,微微愣了愣神。
難道師長為了保存實力讓我們把艦隊撤入港口之中,不準我們再巡河迎敵?甲午海戰之中,李鴻章就是讓北洋艦隊躲入威海衛港口之中,不準艦隊巡海迎敵,使得北洋艦隊完全喪失了在海上的主動權,最後全軍覆沒。
難道甲午的悲劇要重演嗎?“任天華左手攥緊拳頭,硬是沒有放下話筒。
雖然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出生,但他卻是在講武堂上過學,並學習過戰史的人,每每想起甲午,想起那些為保家衛國而葬身大海之中的北洋艦隊的將士,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割針刺般疼痛。
任天華,執行命令!執行我的命令,105編隊或許還能保全,甚至反敗為勝,孤注一擲,隻會讓將士們白白喪命。”話筒裏再次傳來了霍守義短促而有力的聲音。
是!“任天華將心一橫,沉聲答道。
霍守義師長的為人在他來到這裏之前就有所耳聞,這是個鐵骨錚錚的愛國將領,至少,他不會是李鴻章!
邊打邊撤!”任天華一屁股坐到指揮位置的座椅上,對著無線電通話機大聲吼道。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盡管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盡管一些血氣方剛的水兵對這道命令有些不滿,但是,他們還是遵照著執行了。
於是,東北軍艦艇一邊向駛過來的日軍開火,一邊有條不紊地向港口撤退。
轟轟轟!東北軍一艘裝甲艇上炮聲響起,一艘急速駛來的日軍輕型巡邏艇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
而這個時候,日軍的”吹雪號“驅逐艦上的主戰炮也開了火。
巨大的響聲傳來,江麵上登時濺起陣陣浪花,一艘東北軍裝甲巡邏艇被擊沉,橫飛的彈片瞬間把一艘裝甲摩托艇上的一名東北軍機槍手的腦袋削掉。
白花花的腦漿濺了一地,仿佛打潑的牛奶。
狗日的小鬼子!“林環雙眸血紅,厲聲大叫道,厚重的軍靴踩踏著滿地的腦漿和鮮血,的機槍手身旁,*起重機槍,對著”吹雪號“驅逐艦瘋狂地掃射起來。
重機槍似乎被主人的悲憤所感染,12.7mm的槍口像打了雞血一樣,劇烈地跳動起來,熾熱的火焰岩漿般噴出,雨點般的子彈打在鋼鐵鑄造的艦身上,不聽地濺起陣陣火花。
雖然無法把厚大200多毫米的裝甲打穿,但硬是把一些自以為是,把腦袋探出來的日軍水兵打成了馬蜂窩。
林環,別浪費子彈了,鬼子驅逐艦的裝甲厚大200多毫米,馬克沁重機槍的子彈是無法洞穿的。”嚴景嚴肅地說,揮手製止他魯莽的行徑。
為什麼要撤退?為什麼要撤退?“林環大口喘著粗氣,充了血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三艘快速在江麵上行駛,向東北軍耀武揚威的日軍驅逐艦。
那隨風飄動著的太陽旗,像是一張張魔掌,在狠狠地拍擊著他的心!
雖然知道東北軍的艦隊在艦隻和火力上處於劣勢,雖然知道再這麼打下去也很難扭轉被動的局麵,但是,他還是不甘心!
這是師長的命令,或許也是野狼長官的意思。”嚴景眺望著來勢洶洶,不斷向東北軍艦隊追擊被瘋狂地開著火的日軍艦艇,輕輕歎了口氣,沉聲說道。
清冷的風拂過他的臉頰,像是兩隻冰冷的手在撫摸著他的臉。
什麼?野狼長官的意思?“林環睜大眼睛,微微愣了愣,便不再說話。
如果隻是霍守義的命令,他或許不會服,但如果那是野狼的意思,他肯定會心服口服,而且不再有半點脾氣。
嚴景是瞅準了他這一點,才這麼說的,這命令是師長下的沒錯,但究竟是不是野狼的意思,他就不清楚了,不過,為了讓這個刺頭的心情平複下來,他也隻能這麼說了。
轟!”在急速撤退之中,東北軍“猛虎號”驅逐艦上的主戰炮猛烈地晃動了一下,一發炮彈破膛而出,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吹雪號”驅逐艦的左側船舷上。
十來個手持鋼槍,站在船舷上耀武揚威的日軍水兵頃刻間被炸得粉身碎骨,艦身也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卑劣的支那人,這不過是在垂死掙紮罷了!“”薄雲號“指揮艙裏,山田建三冷冷地笑了笑,三角眼裏流露出一抹嘲諷與不屑。
所有艦艇加速前進,務必把支那艦隊全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