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言淡語地,她知道司空聿拿著那柄簫意在警示,不過是她多見了幾場他拿簫殺人的事,隻是如此便來警示,未免……有些不符他性子的好笑!
隻是辛虔雪哪裏知道,司空聿怕的是裴華琰會再度因為她而鬆口這一問,他並不知道那枚玉令是否重要,但是他知道辛虔雪在裴華琰的心底,占了一席之地。他怕,裴華琰舍不得。
突然想起,初見辛虔雪的那一夜。
裴華琰問他:“她會不會死。”
他說:“若是長信王君,必死無疑……”
現在想起,反倒是他當時若有若無地暗示華琰王君,給了他一個奪位的理由——護她不死。
他的心一顫。
若當真如此,華琰王君想要登位,第一個要殺的便是辛虔雪!亂君心者,不可留!想著,眸中冷光四溢,平白多了分殺念。
司空聿冷哼一聲,言語中有著肆意,他挑眉,“就算是威脅又如何?現在的你還有力氣反抗嗎?”
聞言,辛虔雪也淡下了淺笑,她靜靜地與他那一雙邪肆的丹鳳眸子對視,風輕輕刮著她的耳垂,有些癢。最終沉眸,嘴唇微動,也沒有多言,畢竟司空聿說的是事實……她無力反抗,是事實。
於是司空聿將眸子瞥向了手中木簫,再次問道:“玉令代表的是什麼?”她無力反抗,她會告訴他的。
辛虔雪兀自撐著頭,眼眸微動,道:“聽說可調動皇室暗衛。”她說了實話,因為形勢讓她說了實話。
“聽說?”司空聿微眯眼睛。
“的確隻是聽說。”辛虔雪笑道。
的確隻是聽說,畢竟她還沒有試驗過,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不是聽說還能是什麼?至於司空聿怎麼想,便與她無關了。
司空聿勾唇看向裴華琰,他也很想知道華琰王君究竟是會為了辛虔雪多一點,還是那個位子多一點,他不動心卻飄飛萬裏。
裴華琰臉色微僵,春風如縷,一眼掃過身側的婢女示意著什麼,隨後不久便有人端上一個紅木方盤,方盤裏放著薄薄的玉令和翡翠色的玉環。他看著她,目光有些澄澈地不像話,音如琵琶輕彈,珠玉陣陣,“這次可要收好了,若是再落入本王手中……,歸還,便是妄想。”
溫潤如言語中輕微流露的關懷,他長睫掀起了一個優雅惑人的弧度,辛虔雪看著微微發愣,在不知不覺裏取回了兩樣東西,她嘴唇浮起一星半點的微笑,“多謝王君……”
“哼!”卻在最後一字落地時,司空聿拂袖離去,眼中殺意愈來愈盛,入眼的百花皆殘!
陰陽修長的背影留給裴華琰,裴華琰有些躊躇,司空究竟是在想什麼呢?帶她回來的是他,如今怨懟的也是他,難道她與帝位就不能共存嗎?透過珠簾的千種琉璃光在他的眸中浮動,最終化作一縷春風青煙,飄遠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