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巴蜀之地。
柳縣城郊外,青山村。
“官爺!求您繞了草民吧,草民真的沒有糧食上交了呀!官爺!”
黃土地上跪著一家老小,老的病弱無力,小的瘦骨如柴,個個都麵黃肌瘦。
他們的身後是一間破舊的茅草屋,一眼看穿的屋子裏,一件值錢的物件也沒有。
旁邊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
“哼!你不交糧稅,還拖延時間,本就犯了重罪!如今你還交不出糧食,數罪並罰,罰你充軍三年,抵押罪刑!”
話說完,官兵拿毛筆點上朱砂在的名冊帳上寫上了猩紅的充軍二字。
跪在地上的人聽到要充軍,一家人抱成一團,片哭天喊地,哭聲連連。
“帶走!”
一聲令下,隨行的官差將那一家子中的男人拖出來,綁上了囚車,囚車上麵還有別的男人,都是因為家裏窮,交不出糧稅,被抓去充軍的。
''沈武,沈武住在何處?''
村民們聽到官兵點名沈武,紛紛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沈武是他們青山村有名的獵戶,每一次交糧稅,他家都是第一個。按理來說他的名字最不應該出現在名冊上才對,到底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呢。
“爹,娘,兒子求求二老了,借兒子兩石糧食吧!過了這一關,兒子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二老的!''
“二弟說得好輕巧,你家熹丫頭看病,借了不少銀子吧?家裏都快掀不開鍋了吧?”
開口說話的是沈武的嫂子吳氏,她膚白豐腴,比起地上跪著的黝黑的沈武來說,仿佛一個天一個地。
“大嫂,我會還你們的,我可以打獵,我的功夫很好的!”
“打獵?你沒有銀子,怎麼上山打獵,別忘記了,打獵也是要先交稅。”
沈武聞言,臉色羞愧難當。
“二弟,不是我們不幫你,爹娘年事已高,體弱多病。若不是我細心照顧著,隻怕……”
“大嫂的賢惠,小弟銘記在心,隻是這一次若是交不上稅糧,我就要被抓去充軍了。還請大嫂和爹娘救兒子一命,兒子一定會做牛做馬報答你們的!”
吳氏聞言,眼珠子轉個不停。
上首的沈老爺子皺著眉頭抽了半天的水壺煙,終於停了下來。
“大媳婦,家裏還有多少糧食,給他一點吧。”
吳氏聞言,正要開口說話,被一旁的婆婆張氏用眼神阻止了她開口。
“大媳婦,我記得家裏還剩下一袋糧食,你去拿來給你二弟吧。”
吳氏聞言,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的婆婆是出了名的小氣鬼,居然主動提出給糧食。
吳氏雖然不知道自己婆婆葫蘆裏賣得什麼藥,但她還是把糧食給拿來了。
看著麵前的糧食,沈武感動到流淚,雖然一袋糧食還不夠。
“兒啊,不是爹娘狠心不幫你,家裏的銀子都被你大哥帶走了,剩下的這一袋糧食,是我們一家老小最後的口糧了,娘知道這些還不夠。”
說著,張氏拔下頭上的銀釵子放在了沈武手中。
“加上這個,或許就夠了。”
沈武握著輕飄飄的釵子,心裏感覺有千金重。
“娘,兒子不孝!居然還讓您把首飾給了兒子。您的恩情,兒子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說完,沈武磕了三個響頭,把銀釵子塞回了張氏手中,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張氏見狀,立刻道:“武兒,你這是做什麼?可是嫌娘給的釵子不值錢?”
走到門口的沈武停下了腳步。
“爹娘,孩兒不孝,孩兒不能連累你們!”
扔下這句話,沈武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沈家院子。
張氏見狀小心翼翼的收好釵子,假裝擠出一行眼淚返回了屋子。
“老爺子,武兒他走了,我給他銀釵子他也不要,我就知道,他是個孝心的孩子,不妄我們收養他一場。”
沈武是沈老爺子兄弟的孩子,因從小父母雙亡,沈老爺子見其可憐才接過來養著,這其中沒少被自己的媳婦張氏埋怨。
聽到張氏自言自語的話,沈老爺子識趣的低頭咕嚕嚕的喝著水壺煙,沒有理會張氏的話。
張氏擦幹眼淚,笑眯眯的把糧食抗進了屋子裏。
吳氏這才發現婆婆用的是苦肉計,沈武那傻子上當了。
沈武剛回到自己家門口,就遇上了來抓漏稅的官差。
“你就是沈武?來得正好!你延遲上交稅糧已過半月,原本該交二石糧食,因你延遲日期,現罰你上交雙倍糧食!你現在可有糧食上交?”
聽到到管差的話,沈武苦不堪言,別說上交四石糧食,就連一石都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