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無聲的背叛。
模糊的視線裏,是一片陌生的環境。水晶吊燈,紅色紗縵,四處散落的衣衫,在一陣濃烈的情|欲氣息裏,勾勒出一道靡麗曖昧的氛圍。
鍾夜稀不停眨著眼,適應著刺目的燈光。她微微一動身體,下|身傳來的疼痛便讓人難以忍受。
頭下枕著一個男人的手臂,他在床的另一邊睡得很熟。
依舊是勾人心魄的一張臉,濃密的睫毛,挺直的鼻峰,精致的唇線。
依舊維持著以前的習慣,大汗淋漓中執意要她喊他的名字:蘇城遠。
——即使幾個小時前,他已爛醉如泥。
她抬頭抽去他的胳膊,垂眼望著他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的一枚戒指。
簡簡單單的鉑金戒指,沒有絲毫紋路。同樣的一枚,戴在與他同行的一位日本女人手上。
曾經以為永遠不會被取代,曾經以為他永遠都會陪在身邊,曾經以為這份愛情永遠不會變質……以為,終究是以為。
她微微腫起的唇勾起冷冷的一笑。
嗬,五年後的重逢——在床上。
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參加死黨趙一燕的婚禮。宴席上,她端著喜盤跟在新人後麵收禮金。
那個時候,蘇城遠正背靠在座椅上,手指輕輕點著桌麵,間或和身邊的一個女人說兩句話。在他的麵前,那個女人顯得格外嬌小,給他夾菜的時候,乖巧的像是——一隻貓。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向她的方向看過一眼。
趙一燕湊過來告訴她,蘇城遠早已從商,開了一家很大的投資公司,旁邊那個女人叫淺野直子,爸爸是日本最大的財閥。有人說,他現在的一切,都是靠吃軟飯得來的。
當時,鍾夜稀隻是淺淺一笑,視線不經意地偏過,卻將那兩枚戒指看在了眼裏。
身邊的男人翻了個身,繼而睜開眼睛。
蘇城遠頭痛欲裂,按著太陽穴,一側臉,便看到鍾夜稀平躺在床上,正神情呆滯地看著燈。她原本酷愛的長發不知在何時剪成了齊耳短發,臉上的稚氣消盡,反添了一種成熟的魅力。
“為什麼剪成短發?”
蘇城遠翻身壓在她的身上,肌體毫無縫隙地貼在一起。他用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一股酒氣過後,還帶著淡淡的幽香,依舊是Guerlain的Nahema——她最喜歡的一款香水。
鍾夜稀被他嚇了一跳,僵硬的麵部總算有了表情。她抵不住壓來的重負,在他的身下吃痛地低吟。
蘇城遠微眯起眼睛,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嘲諷。下一刻,就將這一份束縛鬆開,她如同避貓老鼠般坐去床沿。
鍾夜稀用眼角瞥了他一眼,說得雲淡風輕,“大家都是成年人,酒後發生這種事也很平常。”
蘇城遠微微一蹙眉,“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何必說得這樣生疏起來?”
“生疏?”她點頭反問,“我們有很熟過嗎?”
蘇城遠竟然笑了起來,視線緊逼,像是一隻完美的獵手,逡巡著自己的領土。還未燃盡的欲望又被激發,他從身後緊緊抱上鍾夜稀,滾燙的吻落在她光滑的脖頸上,吸允齧咬,極盡纏綿。
鍾夜稀卻掙紮著要脫開,“蘇先生,請你自重,別動手動腳的。”
蘇城遠貪婪地聞著她的芬芳,手指在她的發際穿梭。一陣迷離中,他移出不多的理智,喃喃道:“剛剛才做過,現在就要和我劃清界限?可我就是不自重,就想對你動手動腳,吃了我?”
鍾夜稀氣得胸口都在疼,“你該知道我心甘情願和你上床,到底是為了什麼。”
蘇城遠低聲笑著,起身坐在她的身邊,卻出乎意料地將她抱起,抽去那一層絲被,將她安放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