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雙眼猛然睜開,連懷中白貓的耳朵也豎了起來,這個斷斷續續的滴水聲李察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了,上一次他被罰掃圖書館時他便聽到過,但當時並沒有引起後者過分的注意,此刻再次聽來,李察總覺得說不出的詭譎。
視線在圖書館內環視一圈,安靜的桌椅,排列整齊的書架,雖然錯落有致,卻總感覺似乎在遮掩著什麼……
李察皺起眉頭,返身走回圖書館樓層深處,穿行在夾雜著書卷味和木頭香氣的書架中,李察心中忽然升起一絲很荒誕的感受。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李察停了下來,像上次那樣閉上眼睛,試圖用視覺的黑暗來使聽覺得以更好的延伸……
“滴,噠,滴,噠”
詭譎的滴水聲漸漸變成了一輕一重間隔很短的兩個聲音,聲音很清脆,是像水一樣的空靈感,但決計不可能是滴水聲,滴水聲一般會保持一定的墜落頻率,但那會是什麼呢?
李察深吸一口氣,隨後漸漸減緩自己的呼吸,微弱的呼吸就像一盞風中岌岌可危的煤油燈,忽然一個冽風刮過來,就滅了。
這一下,整個圖書館上下徹底安靜起來,沒有人聲,沒有鳥語,連呼吸聲也消失不聞,整個空曠的圖書館陷入了一種絕對的寂靜之中,似乎一張黑暗中的大口將所有聲音都吞噬了一般。
除了一個例外……
“滴----噠----滴----噠!”
李察猛然睜開眼睛,然後一個健步衝到了窗口,在與窗口相接的那一片牆邊停了下來。
手指順著牆體的棱角滑了下去,李察手中寒光一閃,夜鷹平刃在牆體的棱角上刮開了一道裂痕,白色的牆漆掉落在地板上,一個藏在牆體中的白色水管出現在李察的眼前。
李察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眼神,原來真的隻是水管的原因,扭頭準備往回走,卻聽見又一道一深一淺的滴水聲音在自己身旁的水管內傳出來。
似乎因為這一次離聲源更近的原因,李察忽然發現這聲音更像是有人在敲擊著水管,隻不過因為距離太遠的原因,經由水管的傳播變成了一種很輕間隔很短的滴水聲。
李察皺起眉頭重新打量起這根水管來,水管藏在圖書館每一層樓窗口邊的牆體中,從上至下,由下而上的溝通了圖書館廁所內的各個水龍頭和學院埋藏在地下的供水管。
“會是從哪裏傳來的呢?”李察在玻璃牆前踱著步子,棱角分明的輪廓在月光襯托下更顯堅毅和英俊,他自問自答道,“離圖書館最近的,上一個供水地點是?……”
回頭正對上玻璃窗外的人造瀑布,李察腦海中忽地躥過一道閃電,脫口而出,“是人造瀑布!”
玻璃窗外的人造瀑布正暗自湍急地流淌著,李察為自己得到的結論感到十分興奮,對這座圖書館和人造瀑布越發好奇。
迫不及待地想要衝下樓奔去人造瀑布,突然,李察手中還沒來的及收回的夜鷹平刃被一縷透過玻璃牆的月光照射得灼灼生光,那道月光被夜鷹平刃鋒利的刀刃反射到了四層另外一堵牆上的油畫上。
李察轉過頭去,看向那油畫,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