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種情愫埋藏心裏十幾年,那麼,是不是可以稱之為執念?

莫雲歌不清楚這麼多年來,無論是單身,還是和人交往,她時不時的想起閻瑾蒼是一種錯覺,還是真的是一種喜歡。若是喜歡,那麼,這份喜歡隻是單純的喜歡,還是戀愛般的喜歡?

閻瑾蒼和她算的上是青梅竹馬吧,她記得他小時候對她說過“長大後我娶你”這樣的話,但是後來他卻毫無留戀的離開了。

對他而言,她隻是兒時的一個玩伴,而她心中卻隻留下了有關於他美好的東西。然後那份最開始的單純,一年年發酵,最終滋長成為一股蝕骨的思念。

她覺得她是瘋了,才會不斷產生如此荒唐的念想。

然而她沒料到,十三年後他卻回來了。然後她開始失眠,睡著了便開始做夢,如同以往每過幾個月便會做的夢。她向他表白,然後再沒有然後。

十三年的隔閡,那是多麼巨大而無法彌補的裂痕。

十三年,他們已經今非昔比。

十三年前,他們站在同等的地位。

十三年後,他出國回來,沒多久便建立了自己的娛樂公司,成為高高在上的成功人士。而她,隻是一個普通職員,每天過著沒有希望的日子,隻能透過報紙看到有關他的消息。

莫雲歌想,她或許是沒有耐性的,所以當有一日她夢到他清醒,在淩晨三點多淚流不止的時候,她決心去找閻瑾蒼結束掉這份執念,給她的夢畫上一個句號。

她請了三天的假,坐了近二十個小時的火車,然後到了s市。

出了火車站,她看著陌生的城市,然後打的去了閻瑾蒼的公司鼎晟娛樂樓下。

“小姐,請問您有沒有預約?”前台工作人員看到她聲音甜美地詢問,莫雲歌手心裏沁出些冷汗搖頭,那邊的聲音便突然冷了些許,“沒有預約是不能進去的。”

“我是他從小就認識的……朋友莫雲歌,拜托你打電話這麼和他說。”前台的服務員懨懨地拿起電話,隻是那邊剛一接通,她神色立即就是一變,臉上簡直笑出了花。然後,她將電話遞給了莫雲歌,那邊響起一個男聲,厚重,清冷,“x市醫院家屬院那個莫雲歌?”

“是我。”她差點忍不住苦笑出聲。

那邊停頓了片刻,然後才有些遲疑地開口:“你找我有什麼事?”

果然,他們之間的差距早已大到無法彌補。

“我想當麵對你說些話,你什麼時候有時間見我?”

莫雲歌已經有些後悔了,她不該莽撞地來這個地方見一個隻存在於記憶裏的人。

“……你在下麵等我。”莫雲歌坐在大廳裏的沙發上看著往來的人群,然後那個人突然站到了她的麵前。

年少時候的他,留著寸頭,眼睛圓而大,清澈明亮的好似一顆黑色寶石。

現在的他,留著層次分明的短發,臉型不再圓潤,而是瘦削棱角分明,是一種成熟男人恰到好處的弧度,那雙清澈的眼睛變得長而深邃,裏麵一團墨莫測難猜,他係著領帶,西裝革履,一眼便知是個事業有成的男人。他站在她麵前,她仰頭看著他,一米八幾的高度在她坐著的時候顯得格外有壓迫感。

他看著她淡淡一笑,清冷的帶著一種距離感,“莫雲歌?”

他們都已經變化太大,相較眼前的彼此,記憶裏的熟悉感一點都沒有。

他帶她去附近的咖啡廳,然後帶著一抹從容地笑問她:“從x市到s市來找我,一定是重要的事吧。”

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她臉頰悄悄變得通紅。垂著頭許久,她才鼓起勇氣抬頭看他,深吸口氣,對上那張臉上毫不在意的笑,她認真道:“我喜歡你,十三年來一直如此,

本還帶著笑意的臉頓時一肅,”你在開玩笑嗎莫雲歌?“

莫雲歌從來不是個堅強的人,聽到他近乎拒絕的話,眼淚唰的便傾瀉而下。十三年的時間,絕對不是一個虛假的數字,也許她沒有多麼痛不欲生,可是心底一直隱藏著這抹鈍疼是多麼難忍的刺!

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莫雲歌低著頭強笑:”和你說這些隻是為了了卻心願,並不是想得到什麼結果。“說著,站起身就要走。

”等等。“手腕被抓住,莫雲歌握緊拳頭低吼,”閻瑾蒼,我不想多做解釋。信與不信對我並不重要,我想要的隻是一個結果,隻是想要給我長久以來的妄想畫上終止符!“

”終止符?“握住她手的力道突然加重,閻瑾蒼狠狠一拉,她便被他的力道帶著一下子栽進了他的懷裏,耳邊瞬間染上他溫熱的氣息,那雙有力的手臂突然縮緊,而後是他輕浮不羈地笑,”為什麼不能當作開始?“

她一下子就懵了,他,這是什麼意思?

捏住她的下顎,將她的臉轉向他,他低低笑著,”既然喜歡了十三年,我若不成全你的感情豈不是太過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