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北唐沉著氣,耐著性子,一字一字得幫她回憶:“那晚,在我家門口,我們那段對話。我說得很清楚,如果找到合適的捐贈者,你和她一起去做檢查。”
“你說的原來是這件事。嚇我一跳,我以為我答應幫你做什麼很重要的事。”特嘉佳圓滑得很,這麼一說,嚴北唐連生氣的理由都沒有。
如果剛剛嚴北唐對她發火,不禁發得沒有道理不說,甚至還會被她倒打一耙,成了嚴北唐的錯。
“那現在你聽懂了我的意思沒有?”嚴北唐知道特嘉佳是故意這麼說,所以為了防止她又翻臉不認賬,特意強調的問了一遍。
特嘉佳點點頭:“嗯。聽懂了。隻是,我為什麼還要去做檢查?檢查結果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如果對方合適,我再去檢查就好。”
“你不願意去?”嚴北唐終於聽明白特嘉佳的意思,極為生氣的說道:“如果你不願意去就直說。我也就不費這個力氣。”
“不。不是的。你別生氣啊。我就是害怕去檢查。每次去檢查,我都覺得要死了一樣。”特嘉佳這眼淚說來就來,還強忍著一樣,抽泣著。
嚴北唐最見不得她哭:“後天早上我陪你去。”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特嘉佳這眼淚就止不住了,嚴北唐不禁上前安慰,“我隻是想檢查得更仔細一些。你別哭了,我送你去房間休息。”
特嘉佳沒有說話。
嚴北唐打橫抱起她,覺得她好像稍微重了一點兒。
嚴北唐本以為特嘉佳會糾纏自己,然而並沒有,他將她放在床上之後,特嘉佳還主動和他說了一句:“晚安。”
“晚安。”嚴北唐捉摸不透特嘉佳的想法,帶著疑問離開。
回到別墅,發現君絲蘿還沒有回來,有點兒擔心的撥了她的電話。
君絲蘿沒接。
嚴北唐就沒再打。
君絲蘿吃飯的時候遇到以前一起打拚過的一個老朋友材哥,兩人不禁聊得起勁,還喝了點兒酒。
“真沒想到在這能遇到你。”材哥看著君絲蘿一陣感慨,“你說說,那會兒你還是個小女孩兒,現在說話做事雷厲風行的,我剛剛都沒敢認。”
君絲蘿一口白酒喝下:“說誰不是呢?你這樣,我也沒認出來啊?那麼老土的人,現在這麼時髦。”
“哎,看看你,又是三句話不到就開始慫兌我!”材哥眼睛不大,笑起來幾乎就看不到眼睛,但是彎起來的弧度特別好看,君絲蘿捏住他的眼角兩邊,“我就是看著你這眼睛,才認出你的。材哥。”
君絲蘿笑得張揚,想用自己誇張的笑容來掩飾心裏的落寞。
她現在一會兒能想通,一會兒想不通,反反複複,這讓她痛苦,她覺得自己完全都不像自己。
“輕點兒!手勁兒還這麼大呢?疼。”材哥揉著自己的眼角,拿出鏡子看了看,“你瞅瞅,都紅成這樣了,明天怎麼上台表演啊。”
“你就是誇張!哈哈哈,那會兒不過就是隻小蟑螂,這讓你給誇張的,還以為你在房間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呢。”君絲蘿一想到那時候的日子,不禁覺得想笑,“那時候可真是,窮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