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是在露榮殿進行的，包括莫沅湘在內的五名秀女都低頭邁著小步子跟在女官後麵走進大殿中，依次轉身低頭站好後，同時對著前方跪拜行禮。
“都抬起頭來。”旁邊一個太監拖長了聲音叫道。
莫沅湘連忙抬頭，眼睛卻也不敢直視前方。隻從餘光看出來，正中間坐著的是一襲明黃色衣服的皇帝東方籌，左麵是皇後，右麵則是皇太後。
殿中兩邊還各有幾名侍衛，一手握拳一手握刀，腰身挺直麵無表情地站著。在東方籌身後還有一個近身帶刀侍衛統領，這人本名柳歸雲，因護駕有功被東方籌賜皇家姓氏，改名東方歸雲。
“吏部左侍郎之女戴韶華，年十八歲。”
被念到名字的戴韶華朝前一步，又行了一遍禮，便等著皇帝選擇了。戴韶華樣貌算不上漂亮，丟進人堆裏也是找不出來的那種，但她的爹爹是吏部侍郎，留用是肯定的。不過她也是個沒有心機的人，在懷上皇子後第二個月被陷害至死。
“留下。”皇帝的兩個字，便決定了一個女人的一生命運。
“戶部尚書之女安綠翠，年十七歲。”
“……”
“安河縣縣丞之女莫沅湘，年十六歲。”
聽到自己的名字，連忙出列，再次跪拜行禮：“臣女莫沅湘參見皇上皇後，願皇上萬歲萬福，皇後千歲吉祥。”
“縣丞之女？”皇後語氣裏似乎頗有責怪的意味，看了一旁的公公一眼：“李公公，此次選秀關乎皇上子嗣，你該細細甄選才是，怎麼連小小縣丞之女都送上殿來了？”
皇後這話，是絲毫沒有給莫沅湘留麵子的，前世她聽了這話時，隻覺得麵紅耳赤，連呼吸都有些不平穩，隻怕周圍人笑話。
這次卻是不同，莫沅湘低頭跪著，對那些刺耳的話當作不知。
“回皇後娘娘，此次秀女本是沒有莫沅湘的，隻因那日聽聞她八字甚好，奴才便留下了。”李公公尖著嗓子回了一句，就是這一句，引得皇帝對自己有了幾分興趣，才被留在宮中。
莫沅湘有些惱，然而她卻隻能任由這一切按前世的軌跡發展。
果然，皇帝饒有興趣地“哦”了一聲，便叫莫沅湘抬起頭來。
莫沅湘麵色不改，緩緩抬起頭來。
“倒是個美人胚子！”皇後笑了一聲，語氣裏卻聽不出誇讚來。
“留下吧。”皇帝緩緩吐出三個字來，有意將莫沅湘留下。莫沅湘聽了也不急，她知道，接下來皇太後要出場了。
“不可。”皇太後臉色陰鬱，顯然是對皇帝這個隻看姿色不看家世就做出的決定不滿意，但這裏畢竟人多，皇太後也不可能不給皇帝顏麵，隻是和聲說道：“皇上可要三思，這女子雖樣貌美麗，卻是個小門小戶的姑娘，論人品學識自是比不上大戶人家的，若貿然收入後宮，將來犯些不合規矩的事也是麻煩，倒不如先留做宮女，日後再看。”
皇帝略一思忖，點頭應道：“那就暫且留做宮女。”
莫沅湘聽著這與前世完全相同的話，頭朝下一拜，額頭幾乎碰到地麵，接著與另四人一同走出大殿去。說是日後再看，皇帝後宮妃子眾多，不過幾天時間就會把自己拋在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