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嬉笑打鬧著進了山,路平坡緩,逶迤前行,來到山腳那片櫻桃林。“賈寶玉”揀著熟了的櫻桃摘了一捧,捧到“乖囡囡”麵前,她捏了一顆大的笑著填進嘴裏,也甜進心裏。“乖囡囡”在前麵走,出了櫻桃林,“賈寶玉”緩步跟在她後麵,二人順著青石小道踩著林間斑駁的光上了山。“乖囡囡”隻顧快走,“賈寶玉”掉了隊,喊她也不理,值得尋著甜蜜的笑聲去追那歡快輕盈的背影。轉眼間到了山腰,又上行數百步,見一古鬆,遂停。鬆下有一塊兒平整花崗岩石台,剛好能坐下兩人。“賈寶玉”心想:這小妮子到真會找地方。於是手捧櫻桃,帖著美人坐於石上,頭頂覆鬆枝散香,眼前觀霧海推潮。
“乖囡囡”連吃了幾顆櫻桃笑問道:“你怎麼不吃呢?”
“賈寶玉”壞笑一下,說:“櫻桃雖好少一字,所以我不吃!”
“乖囡囡”眨了眨眼,輕聲說:“你好壞啊,有話就直說唄,還沒學會爬呢,就開始想跑了?!”
“嘿嘿,誰說不吃櫻桃,就不能吃櫻桃口了?我現在就要吃。”說完,“賈寶玉”就湊上來要親她。“乖囡囡”躲了一下,因為怕弄灑了手裏的櫻桃“賈寶玉”沒能吻到,慢聲說:“好多要熟的櫻桃都讓鳥吃了,就摘這麼點兒,我哪裏舍得吃,給你留著呢!”
“乖囡囡”看他沒有再次進攻的意思就又挨近他坐穩了,指著對麵山巔天際雲霧上那一絲落日的餘暉說:“這裏風景如畫,美是美,可‘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賈寶玉”也感慨道:“是呀,美麗的事物總是不長久,不過,好景色就像好飯局,前麵的菜不可吃得太猛,但得夕陽無限好,何必惆悵近黃昏呢?‘雁引愁心去,山銜好月來。’好景和好菜一樣,稍後會有掌聲響起。”
“乖囡囡”點點頭輕聲說:“明明會說好話的,偏不說!現在的你又像那天的你了,我喜歡和這樣的你聊天。前些天都在想那時忽然下起的雨,‘滿斟綠醑留君住,莫匆匆歸去。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風雨。花開花謝、都來幾許?且高歌休訴。不知來歲牡丹時,再相逢何處?’良辰美景正配詩情畫意,以後不許你跟我胡扯了!快說說現在這兒美不美呢?”
“賈寶玉”聽她講完,愣愣的笑了一下說:“且行且珍惜,果然好詞。真梅呀,蟲二!”
“乖囡囡”忙問:“蟲二,是什麼意思啊?”
“賈寶玉”笑而不答。
“乖囡囡”照著他的胸口輕輕的捶了兩下,嘟著嘴急切的問:“故弄玄虛,我猜不出,你說嘛!”
“賈寶玉”抓住她的手說:“我也是附庸風雅,‘蟲二’這兩個字,用來形容美的無法形容的好景色,意思是‘風月無邊’。”
“乖囡囡”恍然大悟,說道:“有意思,我明白了,‘蟲二’兩個字外麵沒有邊框,落陽西去,明月東來,好一個風月無邊,上回你寫的那首詞,也很有意思呀。想知道你喜歡哪個詞人?是李清照嗎?”
“賈寶玉”想了一下說:“談不上喜歡哪一個詞人,憑心而論,好的詩詞我都喜歡,取其精華,棄其糟粕。大多數人都是這樣吧!”
“乖囡囡”望著暗淡的天空,回憶著說:“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喜歡李清照呢。她的詞寫的很美,比如那一句,‘依門回首,卻把青梅嗅。’把羞澀少女的心情寫的多生動啊!還有那句‘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把一個寂寞婦人的無奈寫的多傳神啊!”
“賈寶玉”接著說:“她很出色,但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婉約,‘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不豪放嗎?所以我說人不能是一成不變的,觀念要與時俱進,知識要不斷補充和更新,情緒和表達方式偶爾變化才有吸引力啊!”
“乖囡囡”睜大了眼睛問:“那你的意思,人人都是演員啦?!要變換不同的角色,飾演不同的性格?”
“嗯,人生如戲,可惜命運是個無情的導演。在它眼裏沒有實力派更沒有偶像派。人人都是死跑龍套的,為利,為錢,為名,為情。”
“乖囡囡”不解的問:“我看你是個很懂情的人,還以為你是很重情的人,沒想到你把‘情’字放在最後一位。”
“賈寶玉”慢慢的低下頭,慢悠悠的說:“可能是我太現實了吧,這些日子,風裏來雨裏去的掙點向門派師傅學武功技能的小錢兒,不容易!衣食住行都離不了錢,有錢能使磨推鬼啊!俗,我俗!可又有誰不俗?有利可掙錢,散財能播名。”
“乖囡囡”迫不急待的問:“那情呢?”
“賈寶玉”深情的看著她說:“情就是情,一文不值,又千金難買。真真假假誰猜得準,看得透,摸得清?兩個人不熟想談感情就傷錢,兩個人很熟再談錢又傷感情!”
“那你懂真情,動真情,有真情嗎?”
“賈寶玉”笑了:“好菜都在後麵呢,我把情放在最後,不動真情則已,一動真情感人。”說完,把櫻桃放入“乖囡囡”手裏,撿了一堆幹樹枝,燃起了火,一隻手加著柴,好讓火燒的旺一些,騰出另一支手,取了腰間掛的葫蘆,拽開塞子,喝了一大口。“乖囡囡”吃著櫻桃問:“一張嘴就是好菜都在後麵呢,幹喝什麼意思啊,不過,醉生夢死挺香的。”
“賈寶玉”微微一笑說:“聰明,你也知道這酒。好酒能讓人想起唐伯虎的一副好對聯:‘釀得春夏秋冬酒,醉倒東西南北人。’想來一口嗎?!”
“乖囡囡”歎道:“好聯啊!酒我就不喝了,不如我們對對子吧,我先出!要是我玩得高興了,就陪你喝兩口。”
“好吧,小仙女!”“賈寶玉”說著又喝了一口。
“那你可聽好了,‘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你說下聯吧!”
“賈寶玉”笑了一下,不屑的說:“你能不能來點不弱智的!這個下聯我拒絕回答!”
“乖囡囡”得意的說:“少來啦,別不懂裝懂,我給你說下聯‘東當鋪,西當鋪,東西當鋪當東西’!”
“賈寶玉”搖了搖頭,壞笑一下說:“我聽別人對過這句----‘男學生,女學生,男女學生生男女。’”
“乖囡囡”紅了臉笑起來,說:“什麼呀,都說了不準胡扯啊!聽好了,再出一個,‘一大喬,二小喬,三寸金蓮四寸腰,五匣六盒七彩紛,八分九分十分嬌。’”
“賈寶玉”嗬嗬一笑,不假思索的答道:“十九月,八分圓,七個英雄六個還,五更四鼓三聲響,大喬二喬一人占。”
“乖囡囡”緊接著說:“蒲葉桃葉葡萄葉,草本木本。”
“賈寶玉”把臉往她臉前一伸聞了一下,說:“梅花桂花玫瑰花,春香秋香。”
“乖囡囡”抿嘴一笑,說:“你怎麼不對‘莊子孫子裝孫子,英雄狗熊’!?”
“賈寶玉”大笑起來,說:“哈哈,我到沒想起來,剛才還說不讓我胡扯了,哎!多好的運動員都死在你們裁判手裏了。”
“乖囡囡”笑響了,說道:“你不知道嗎?鴨子和螃蟹賽跑,一起到達終點,勝負難分,裁判說----‘你們就來個剪刀石頭布吧’。”
“賈寶玉”嗆了一口酒,笑道:“呀、呀、呀!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姑娘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七省文狀元兼參謀將軍,人稱對王之王的對穿腸’嗎?在下才疏學淺,一個笑話把我害的嗆了酒,下麵交換比賽場地,我來出上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