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囡囡”聳聳肩,雙手一攤。“賈寶玉”接著說:“每個人都是江湖中的一個點,她可能是一個重點。我得在這裏編一張屬於自己的網,把所有的點都連成一片,這就叫人脈關係。對嗎?就像我喝高了,變傻了之後都能有香榻睡,還有仙女給我洗衣服一樣,就是因為我有一點關係才能到你這兒來的!”
“乖囡囡”聽他說完平靜的說:“這麼說,我也是你網中的一個點啦?裝的很會走上層路線似的。”
“賈寶玉”兩眼放光,叫道:“錯,你和他們都不一樣,你善良,大方,純潔,美麗,乖巧,可愛,溫柔,等等、等等。你給我的感覺是很簡單。你不是我網絡中的一個點,你是我網絡的正中心,因為我準備把根據地建在這兒。”
“乖囡囡”提高了嗓門說:“啊?你瘋吧了,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想都別想在這混下去。上回害得我坐在凳上睡,把腰都累斷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說話不算話麼?”
“賈寶玉”委屈的說:“難道你要看著我露宿街頭嗎?床那麼大,擠一擠總還是有地方睡兩個人的。再不然我們倆兒可以不睡在一頭,我晚上還不打酣,這麼好的男人上哪找啊?”
“乖囡囡”立即反駁說:“你想都別想,你可以睡到院子裏去,怕冷就搭個狗窩。這是最好的條件了。”
“賈寶玉”看出她有些動搖了,大聲說“多謝”,就很禮貌的出了門,還順手幫她把門關上了。因為他不想在多費口舌的爭辯下去,兩個救他的美女都已經見過了,謝過了,也該走了。是他真的想走了,絕對不是在感情上使的詭計,什麼欲擒故縱之類的和這個不沾邊!站在屋簷下,天色微暗,風推烏雲向南飄,看來晴已盡,夜有雨。經曆一次死亡之後,再進江湖。英雄,醉酒,論劍,美人,恩怨,情仇。一種莫名的感受湧上心頭,“賈寶玉”輕吟道:“天將欲雨春色深,風吹葉搖陰。相逢終須散,紅粉有意,江湖路中尋。何夜香榻臥美人,夢裏也銷魂。亂世莫談情,轉眼黃昏,亂世情更真。”
“賈寶玉”正要走時,聽到身後門開了,回首,“乖囡囡”立在門口,除了那雙水汪汪的有情目,真像極了一尊精致的雕塑,兩人再次相視,目光交錯。“賈寶玉”想開口說點什麼,可還沒張嘴就被“乖囡囡”用手堵上了,此時無聲勝有聲,她隻是想多看眼前這個俠客一會兒。“賈寶玉”微笑著開口問道:“美麗的仙子,我走之前可以向您問個路嗎?”
“乖囡囡”猶豫著回答:“好吧,你要到哪裏?”
“賈寶玉”火辣辣的盯著她,柔聲說:“到你心裏。”
良久,天徹底的被烏雲蓋住,光線差極了,“乖囡囡”倚在門框上,慢慢的閉上眼,“賈寶玉”把臉貼上去,離的近了,聽到她有點急促淩亂的呼吸聲,就要吻到她的香唇時,白光一閃,“乖囡囡”退了一步,接著聽到“轟轟”的雷聲。
“別怕,是閃電。”說著,“賈寶玉”走進屋子隨手關了門。他抱住“乖囡囡”又要親,那“乖囡囡”卻把他推開了。
“為什麼?”他不禁問道。
“你,你剛才讀的詞,是你自己寫的?”“乖囡囡”顧左右而言它。
“賈寶玉”猴急著說:“好人,先親一個嘛!”
“說自己‘色而不淫’,現在那麼急,口是心非,問你的問題你先說嘛!”“乖囡囡”說著躲到一邊兒去了。
“賈寶玉”吐了一下舌頭,撇著嘴說:“這首《醉花陰》我隻是情趣所致,隨口說說,作的不好,你要喜歡,算我送你的。自己寫下來,推敲一番批改幾次,應該還行!”
“那句‘轉眼黃昏,亂世情更真’不如改成‘門掩黃昏’。”“乖囡囡”凝視“賈寶玉”的臉,試探著說。
“賈寶玉”無所謂的說:“你想怎麼改都行啊,隻要別讓我門掩黃昏,無計留‘唇’住。”
“乖囡囡”反了個白眼,小聲道:“你真的好色,跟剛才在門外念詞的時候判若兩人,你說我那麼改好不好啊,別隻想著占人家的便宜!你回答的好聽了,我不會對你‘淚眼問花花不語’的!”
“賈寶玉”穩定了一下情緒,像叫獸講課那樣認真的說:“那麼改不好,很不好。‘門掩黃昏’是前人寫過的詞,我不想那麼明顯的拿來,再說也不符合我的心情,我說‘轉眼黃昏’是指時間都去哪了,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年輕時總習慣去爭論,要別人照我的劇本,滿身傷痕才知道悲哀是互不信任。年輕時總以為時間是用來瀟灑的,青春是用來揮霍的,感情是用來玩弄的。人在江湖飄,情在利中搖。亂世真愛太假,可‘轉眼黃昏’之後,真正愛過的人才知道那份情有多重。”
“乖囡囡”悠悠的說:“我明白了,現在就把它繡下來!”
“不是吧,又繡到襪子上?你要繡到什麼時候啊?還是先親一個吧,剛才你不也動情了嗎?要不是那可惡的雷,我們都……”“賈寶玉”說著看了一眼八卦寶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