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莫逸塵買了一袋子的啤酒回家。
後來,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在眼前一片朦朧中,他似乎聽到了家門被誰打開了,他似乎看到了淩靈走到自己麵前蹲下來,哽咽了幾聲一下子抱住了他。
“莫逸塵,你猜猜我是誰。你還認得我是誰麼?”淩靈死死地拽住莫逸塵的衣領:“從現在開始,你把我當作你心中的那個女人吧!我求求你,你把我當作是她吧……”
說著,她把自己的嘴唇送上去,貼在莫逸塵的嘴唇上。一股濃鬱的酒氣彌漫在淩靈的口鼻間,她手指緊緊地扣住莫逸塵的衣服,用力過猛五指發白。
她看著莫逸塵頹廢的樣子,她生不如死。淩靈寧願今晚莫逸塵將自己看成言素素,哪怕她明知道他不可能會愛上她,可是她就是要這樣。
可是,她這樣做隻是感動了自己,在下一秒,淩靈被莫逸塵推了出去。
那強大的勁力,使得她的身體撞在了桌角上,鋒利的卓角刺在淩靈的腰間,疼得她到吸了一口冷氣。
此時莫逸塵眼眸中再無酒意,他目光清冷冷地看著淩靈。他們就這樣對視著,良久,莫逸塵這樣說:“你不要以為自己能夠代替她,你們一點也不像……誰也無法代替她。”
“為什麼……”淩靈瞪大了眼睛,渾身都在顫抖。
“沒有為什麼。”莫逸塵說:“當你有了深愛的人,而不是一時的新鮮感。那個時候,他在你心裏無可代替。你不知道我們曾經經曆了什麼,你拿什麼取代她?”
這些話就像針一樣一下一下地刺進淩靈的心窩裏,她現在寧願自己什麼也聽不見,她大聲地質問道:“那如果她永遠都不回來了呢?如果她早就把你忘了,把你們曾經的一切都忘掉了,不在意了,釋懷了,你怎麼辦呢?哥哥,你怎麼辦呢!”
“不可能!”莫逸塵想都沒想就堅定地說,他的聲音顫抖著仿佛用盡了渾身氣力:“我都沒忘,她怎麼敢忘記。”
沉默,又是良久的沉默。淩靈安靜的看著莫逸塵,她仿佛在這一刻第一次懂得了他。他莫逸塵,究竟是一個怎樣癡情的人。
“把鑰匙給我。” 莫逸塵走到淩靈麵前,伸出手來。
她低著頭,手掌緊握著在暗暗顫抖:“什,什麼……”
“鑰匙。”莫逸塵重複道:“我家的鑰匙,落在你那裏了。”
當淩靈從莫逸塵的家裏走出來的時候,她一個人走在街道上,昏暗的路燈將她的身影凸顯得更加落寞。她抬頭望著夜空中的星辰,第一次感到自己真的好可憐。
年少亡母,在母親去世後,父親常常悲痛欲絕直至去世。她時常在想,父親真的愛她麼?如果愛的話,怎會舍得離去……後來,淩靈把莫逸塵當作依賴,她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這個高大深沉的男人。
可是現在,就連這個依賴也沒有了。
淩靈,現在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了,看來你真的要靠自己了!淩靈握緊了拳頭,暗暗發誓,她發誓一定要讓自己過上安穩的日子,不再依靠別人。
她對著星辰許願。
還有……希望莫逸塵哥哥能夠獲得幸福。
第二天。
秘書打來電話告訴莫逸塵,她已經查到了法國作家在法國的詳細家庭住址,並傳來一張簽約會現場的照片。
在等待圖片加載的過程中,莫逸塵的心髒在撲通撲通地跳動,他顯得坐立不安,他從來都不喜歡這種緊張到極致的感覺,於是起身去廚房為自己倒了一杯純淨水。
他咕咚咕咚地咽了幾大口水,等心情平複了一點這才察覺到自己已經滿頭大汗。
真是沒想到會這麼慫。莫逸塵搖搖頭這樣嘲笑自己。
他加快腳步走回房間,拿起手機瞪大了眼睛去看——就在那一瞬間,他的眼淚毫無防備地湧了出來。
最後一絲底線被擊垮,莫逸塵雙手顫抖著緊緊地捧著手機屏幕,眼睛死死地看著屏幕裏麵的女人——那日思夜想的人兒啊!三年以來一直都是他活下來努力奮鬥的精神支柱。
此刻言素素靚麗的臉頰就這樣通過手機屏幕倒映在莫逸塵漆黑的眼眸中,為那片無底的黑暗帶來了些許光芒。
他輕輕地觸碰屏幕上言素素的臉頰,動作是那樣的輕緩,仿佛是在撫摸一件價值連城的保護,他望著她的眼神是那樣的癡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