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摸底的事擱淺，隻待中考過後再做定奪。林銳沒有讓人失望，元神歸位的第一次考試把段敏敏輕鬆擠下了神壇，讓她在萬年老二的道路上走的特別紮實。
中考成績公布後的這個周末，段敏敏一大早給杜德文打了電話通知他，她手頭上的事已經準備就緒，隻需要收線釣鹹鴻越上鉤，前期布線她和本瞞著杜德文。到了實施的時候需要他支援才打出了商議的旗幟。
她在去杜家的路上又撥通了電話，讓出租車去河堤邊把汪蘭勇捎上。
杜德文最近的心情很不錯，掛了電話甜蜜的看著棋盤對麵的林銳笑稱：“還是你厲害，知道她今天會找我。”
林銳落下一子毫不留情的說：“你輸了。”
對弈之中無長幼，他贏杜德文贏的毫無心理壓力。
回了S市他很快掌握了段敏敏的動向，想了解她的情況從杜德文下手沒錯。
段敏敏很是依仗眼前的老者，她心思細密說話做事具備考量，但對杜德文從不設防，反之杜德文對她更是毫無保留，兩人頗有英雄惜英雄的感情，不太像平常長輩和晚輩的相處。
林銳甚至懷疑過杜德文是不是和他一樣，知道段敏敏不合常理的成熟從何而來，但人世間有太多的光怪陸離不能用科學解釋，當然也不會輕易被認同，所以就這個疑問，他不可能拿出來和杜德文探討。
林銳看著輸了棋依然樂嗬的杜德文，淡淡的問道：“還下嗎？”
杜德文捏了拳頭敲著久盤發麻的腿說：“不下了，老頭這輩子想贏你難咯。”
林銳起身扶著杜德文下地：“你已經有很大的進步了。”
杜德文啼笑皆非：“被孫子輩的小孩誇獎，你說我該笑還是該惱羞成怒？”
“笑，至少你還開心，惱羞成怒你也贏不了我。”
杜德文被噎住了，最近的相處讓他多有覺悟，林銳和段敏敏的差距在於，後者氣人是故意，林銳氣人是隨意，張口就來全是大實話讓人無法反駁。
他也一大把年紀了，從前年開始信佛，摸著手腕上的珠串告訴自己，不要和小孩子計較，要寬容要心胸廣闊……臭小子！真想打他一頓。要不是看著他人高馬大，杜德文非手癢一把，跳起來拍他後腦勺。
深吸一口氣，忍一時風平浪靜的杜德文，偽善的微笑。
“難為你周末還早起著來陪我下棋，我讓廚房備好早飯，待會兒敏敏來了我們一起吃。”
林銳招手示意老賀把輪椅推過來，段敏敏對他提過杜德文做了換膝手術，雖然現在能走動，但一年之內要著重保養，能不步行就不要步行，以免膝關節鬆動影響了手術後的效果，又得上手術台挨一刀。
杜德文看著狹小的輪椅，渾身難受，他對林銳搖頭：“我在家走幾步沒關係，你不要小看我，我的身體素質在同齡人當中算極好的。”
林銳冷靜的回複了四個字：“廉頗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