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機場,我失聲痛哭,看著他和芊芊離去的背影,心中隻覺得這場景正如當初我們一起拍攝《花念》一般恍惚。
“銘海,你要是走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你了!”一模一樣的台詞,隻不過心中的難過與悲傷卻比當初拍戲時更甚。
模糊的視野中,那個深藍色的影子越來越遠,當晶瑩剔透的淚水打在大理石板上時,頓時被分成無數個小水珠想四周濺開。看著向遠處飛去的飛機,我默默的向它揮手,銘海,我們再也不見了吧。
雁過也
正傷心
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
憔悴損
如今有誰堪摘
從機場回來後我的每一天都仿佛像活在地獄一般讓人感到絕望。滿大街的雜誌上都記錄著那天我在機場時的失態,曾經在大多數粉絲眼中的清純女孩的形象在這次事故中消失的幹幹淨淨。有人說情場失意職場得意,可是通過這半年沒有接到任何影視作品邀請的現象來看,我的職場仿佛並沒有被幸運女神光顧。正當我打算用我之前所攢下的錢或者萎靡不振的日子時,事業線終於開始有了轉機——也許是上天也不想讓我再這樣沉迷在以前的回憶中去了吧。
“感謝老天!你終於有新的戲可以接了。”拿著劇本的snowy激動的淚流滿麵,看著她這樣興奮的樣子,本來已經快要說出口的“不要!”被我生生的逼了回去。說實話,我不是那種一傷心就完全停不下來的人,再大的難過與悲傷在我工作時可能都會暫時的回歸平靜,仿佛不曾經曆過一樣,雖然這隻是短時間的忘記,但卻像是人在瀕臨死亡前忘記痛苦一樣,雖然很短暫,但卻無疑是一種值得欣慰的事。
“放在桌子上吧,等我有空就看。對了,什麼時候開拍?”我努力的擠了一下幹澀的眼睛,裝出一副稍微開心的樣子。
“下周三,古裝劇,隻可惜…。”snowy欲言又止,一副害怕在讓我傷心的樣子。
“可惜什麼?”
“可惜演的是女三…。不過戲份挺多的,內容也挺不錯的。”為了使我相信,snowy還用力的點了兩個頭。也許是因為她太過於堅定的緣故,我心中竟然會出奇的平靜。
“我知道了,我會提前收拾東西和背台詞的,別擔心。”為了讓她安心,我的嘴唇微微上翹,自然的笑容便出現在我的臉上掩蓋住了原有的一切情緒。看著她心滿意足的走了,我的表情再次回歸到平靜。
幸好我是演員呢。
周三,我在snowy的催促下成為了最早到達劇組的人,雖然十分困,但是早到還是有早到的好處的,就比如可以一個人坐在化妝台前安靜的由化妝師畫個妝,可以獨自一人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喝一杯卡布奇諾,並且不用聽到其他演員的冷嘲熱諷,想到這裏我向snowy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得到的是snowy對我豎起的兩個大拇指。看來snowy和我在這娛樂圈的幾年中,絲毫沒有改變她對生活的熱情。
記得最初認識她時,她還是一個剛從不入流的二本學校畢業的大學生,而那時的我也才剛開始和銘海交往不到半年,那天我招收新的助理,銘海在我的撒嬌之下同意了和我一起去挑選,不過前提是我需要在樓下等待他工作完畢。
坐在車上的我百無聊賴,透過前麵的車窗,正巧看見有一對情侶站在公交站牌處相擁取暖,心中的羨慕頓時爆發了,可是這羨慕並不是為了別的,隻因為在我和銘海相愛的時間裏,銘海從未主動抱過我,那時候的我正處於和他交往的開心中,對於他對我的態度從未有過多想,直到分手後我才明白,他對我的可能一直以來隻有可憐罷了。
兩個小時以後,他終於完成了工作,慢慢的從樓上下來把早已凍僵的我帶去我的經濟公司。其實一般來說我從來不相信緣分這種東西,可是當我看見坐在外麵等待麵試的人時我相信了。
大廳的座位上那對原本在車站等車的情侶坐在一起,男的在不停的幫女生搓著凍僵的手。也許是受到他們的感染,我猛地抱住了銘海,大腦中各種想象著他抱我的場麵,可是事實和想象始終有著很大的差距。懷中的他身體被我抱住時明顯的僵了一下,轉而將我的手輕輕的推開,用他那標誌性哄孩子的語氣製止我的大膽。
“雨軒,快別鬧,快選人吧,一會我還要開會。”
“好。”我甜甜一笑,其實現在對我而言,能抱一下他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那天,我故意對每一個開應聘的人都問了很多的問題,為的就是讓銘海多陪我一會,可是我的心中早就已經定下了那個有緣的女孩。手中的簡介上女孩笑的一臉開心,我隻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美好的仿佛從未經過難過一般。
snowy,她的名字,意味著雪白的。幹幹淨淨,與她而言,這名字出奇的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