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老爺子被霍錫池氣的血壓升高,隻覺得眼前都模糊了許多。
“霍爺爺...”樂歆雨靠著老爺子坐著,嬌羞的抱著他的一隻胳膊撒嬌似的嘟起嘴,“怎麼這麼突然呀。”
說著還偷偷抬頭往霍錫池的方向看了一眼,然而,也是這一眼讓她心沉了下來。
霍錫池沉著臉,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匕首,本來放在扶手上的手也收緊了。
“做夢。”
偌大的客廳裏,時間像是被暫停了一樣,空氣緊緊的繃著,讓人透不過氣來。
“霍錫池,你看清楚你在跟誰說話!”老爺子握著拐杖的手捏的指節都泛白,渾身氣的發顫。
“不管是誰,我的答案都隻有一個。老爺子,我以前一直很尊敬你,可是現在...”霍錫池沒有說完,隻是深深的看了老爺子一眼,起身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站住!”老爺子被霍錫池的反應氣的發瘋,指著霍錫池的背影對下屬叫道,“還不趕緊把他給我攔下來,你們都瞎了嗎!”
“是。”這群人終於後知後覺的追了上去。
豪華的客廳裏死一般的沉默,老爺子坐在沙發上幾欲昏厥,樂歆雨傷心垂淚。
“樂丫頭你放心,我就算是綁,也要把那個不孝孫子綁過來,真是大逆不道啊!”老爺子盯著前方陰沉沉的保證著。
樂歆雨一言不發,淚水卻像是不要錢一眼拚命從眼眶中湧出,心裏對方翎憶的恨意更是上了一層樓。
她有什麼比不上方翎憶那個女人的,現在方翎憶連孩子都沒有了,霍錫池還心心念念著要娶方翎憶,可惡!
“霍爺爺...”樂歆雨輕咬下唇說道,“如果池哥哥不願意的話,就算了吧。”
“乖孩子,爺爺知道你這是口是心非。”老爺子輕輕拍著樂歆雨的手安慰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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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方翎憶所料,霍錫池沒有派人在鄰市的機場守著。
十幾個小時之後,飛機緩緩的降落,在著陸的一霎間,機身劇烈顫動了一下,方翎憶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
望了一下窗外發現飛機已經開始滑行了便推了退一旁的崔晉宋。
崔晉宋第一次坐飛機,心裏恐慌的厲害,一上飛機就睡著了,這才剛剛醒過來。
飛機滑到廊橋終於停了下來,機上的乘客紛紛站起身來拿起自己的行李準備下機。
兩人兩手空空,順著隊伍下了飛機徑直往地鐵站走去。
晚上的風有些冷冽,如同一把把小刀剜著人們裸露在外麵的肌膚。
方翎憶忍不住抱緊了自己,崔晉宋見狀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不用了。”方翎憶拿下肩頭的外套還給他。
“穿著吧,你要是感冒了怎麼辦?”崔晉宋不願意接。
方翎憶還是不願意,崔晉宋把外套給了她,自己隻剩下薄薄的一件背心了,在寒冷的晚風中正瑟瑟發抖著。
“快走。”崔晉宋笑著遠遠跑開了,方翎憶無奈,還是將外套穿上了。
外套還殘存著崔晉宋的體溫,暖暖的。男人寬大的運動服外套穿在方翎憶身上像是唱戲的袍子,都垂到了膝蓋上麵。
不過,真的很溫暖。
方翎憶歪著頭聞了下袖子,淡淡的體味鑽進了鼻子。
不好聞。
但是很溫暖...
再一次踏上霍家老宅的地方,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來,當時滿滿的都是感動,現在想來隻覺得是莫大的諷刺。
霍錫池用溫柔和情意滿滿加熱了一盆水,而她就是盆中的青蛙,一點點的沉浸在溫暖中,沒有察覺到越來越高的水溫。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等待她的隻有死亡。
可笑啊!
“翎憶姐。”本來跑遠的崔晉宋見方翎憶遲遲沒有跟上來,於是又返了回去,卻看到方翎憶神色不明的站在原地,渾身透露著絕望的氣息。
心慌的他叫著方翎憶,不知她是又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崔晉宋這麼一叫確實將方翎憶從回憶中叫了出來,方翎憶回過神來,對他微微一笑,“走吧。”
“好。”崔晉宋跟上方翎憶的腳步,看著她幾乎要被風吹走的單薄的背影,心隱隱的作痛。
曾經那麼靈動的一個女人被傷害成這個樣子。
如果...
如果他當時再勇敢一點就好了,這樣也就不會給霍錫池傷害她的機會了。
崔晉宋暗暗下定了決心,未來的日子裏他一定要竭盡全力保護好方翎憶。
看著陌生的街道,方翎憶心裏戚戚然,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走,但是看到身後的崔晉宋,竟然莫名的安心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