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霍錫池滿世界找方翎憶的時候,方翎憶終於從睡夢中悠悠轉醒。
咳咳...
方翎憶咳嗽了幾聲,低沉著聲音說道,“水...”
良久,房間內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回應她,方翎憶捂著胸口蜷縮在一起,才堪堪反應過來房間隻有她一個人。
這裏不是霍家別墅,沒有成群的傭人。
她,終於逃出來了。
方翎憶吃力的呼吸著,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而,笑容卻盈滿了苦澀。
她抬頭望去,窗外灰沉沉,現在正處於將黑未黑的時候,房間裏黑漆漆的,隻能勉強看得到房間裏東西的輪廓。
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巨大的虛無感席卷了方翎憶的身心。
方翎憶掙紮著坐了起來,床頭正對著窗戶,透過狹小的窗戶,隻能看到朦朧的夜幕,壓抑...
嘶...
剛才的動作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方翎憶痛的攥緊胸口的衣服,仿佛這樣做就能緩解一點身上的痛意。
為什麼會這麼痛...
不僅是身體痛,她的心也好痛......
方翎憶順著牆麵摸索著,她對這個房間還不夠熟悉,隻知道開關的大致方位,所以隻能一點點的摸著。
啪的一聲,房間頓時明亮了起來。
房間裏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
方翎憶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之前偷偷租的小房子,竟然誤打誤撞成為她最後的棲息地。
這算不算老天在憐憫她?
可能是吧,不然她拖著這副殘損不堪的身體,不知道能淪落到什麼地方。
以前,方翎憶從來沒有打算在這個房子裏居住過,所以床上隻有房東留下來的席夢思,她連一床薄被都沒有。
從醫院逃出來消耗了她為數不多的體力,以至於她一沾到床就陷入了沉沉的夢境。
現在醒過來,方翎憶才感覺到有一絲冷意。
在醫院的廁所裏,她苦苦的哀求一個看起來很有同情心的孕婦,孕婦看她可憐,便回到病房拿了自己的一套常服給了方翎憶,這才讓她得以改變裝束逃出醫院。
孕婦的衣服很肥大,套在方翎憶消瘦的身軀上空蕩蕩的,方翎憶隻能想辦法在衣服裏塞了點東西,讓自己的身影看起來更平時有些不同。
咳咳...
又是一陣排山倒海似的的咳嗽。
方翎憶揉了揉鼻頭,自己似乎感冒了。
雖然手邊的抽屜裏放了滿滿一抽屜的藥品,但是卻沒有一種是用來治療感冒的。
方翎憶苦笑,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嘩啦一下猛地拉開抽屜,將抽屜的藥物統統倒進垃圾桶裏。
孩子都沒有了,這些藥留著還有什麼用?
都扔了吧,最好可以把曾經的自己一起扔了。
嗬嗬...
霍錫池,不知這人血饅頭,可好吃?
方翎憶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癡癡的笑著,帶著微微的神經質,讓人心疼。
她絕望的哭聲回蕩在小小的房間裏,可是回應她的卻隻有沉默。
樂歆雨下手絕對沒有留情,她可不會管方翎憶是不是孕婦,所以樂歆雨身上的刀傷是真的,方翎憶身上的傷痕也是實打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