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男子的胸膛,望著他的俊秀的麵容,看著他半抿著的唇,這些日子以來的苦難,婉清早已忘懷,有多少次,自己瀕臨絕望時,他總在身邊,總能照亮一切灰暗!
“放我下來吧!”
見已原離大正宮,青楊才慢慢地放下女子,婉清取下懷中的絲巾,圍住麵容,二人便向天壇和親的方向走去!
天朝果然有大國的氣派,大道兩旁,百官侍立,綿延十餘裏,直達皇宮正門,臻王,齊王,奚尚,喻明航,崇翮英,等大臣屹立在大殿門口,婉清握住男子的手道:“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見青楊遲疑,女子莞爾一笑,說道:“你既與我生死相許,我便會珍惜生命,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這句話等了多久,雖未足年,卻似天長地久!有了這句話,即便是重重阻礙又如何?即便是身份懸殊那又如何?若是少了這句話,即便是平坦如前方,男子也無法抬腳踏開半步!
來到大殿之上,奚尚等見到謝青楊,麵上雖露出不悅,卻也無法發作!
突然間,隻聽得陣陣鼓聲響徹雲霄,正門大開,羌族新任大王拓跋焱,騎著高大的駿馬,帶著彪悍無比的侍衛,浩浩蕩蕩的向大莫皇宮行來,不過最先豪華氣派的便是他身後的十六人迎親大轎!與此同時,一位身著大紅絲衣,麵帶紅紗的女子,在太後的攙扶下,慢慢走出金鑾大殿!女子後麵裙擺拖地十餘米,竟有八位宮女托起,婉清一眼便認出是雁忻,羌族大王下馬相迎,雁忻卻推開太後,向外伸出手掌以作阻擋,對著下方之人說道:“拓跋焱,你若想娶本公主,便要遵守諾言,先交出千絲女醫,本公主再上你的轎!”
底下的拓跋焱不怒,反而垂手行禮,笑道:“當然,迎娶公主我羌族豈會無聘禮!再說本王也希望莫朝皇上龍體聖安!”轉頭又對身後小轎之人溫柔說道:“思瑤,出來吧!”
這一聲“思瑤”讓婉清大為震驚,前行幾步,卻被宮人攔住!婉清思考後又覺得天下同名之人多得是,許是自己太過緊張!卻隻見一位黃衣女子,從拓跋焱身後的軟轎中踏步而出,微風中衣袂飄訣,圍著麵紗,不知為何,這個女子竟讓婉清想起了曾救過顏亊的女子!她隨著眾太醫走向了禦書房。驀地,婉清的思考卻被奚尚的一陣吼聲打斷。
“拓跋大王,我朝君主龍體一直安康,休要胡言亂語,否則老夫定要你有來無回!”
拓跋焱劍眉微挑,笑著說道:“久聞奚老大名,方才本王隻是好奇,如此大的典儀,貴國皇帝為何不露麵?”
話聲剛斷,卻隻見顏亊立於殿堂之高,俯視一切,傲視萬物,說道:“皇上自然會出來,若要我莫朝之君等著你一個小國之王,拓跋大王你還沒有這麼大的麵子!”
如此輕佻,傲慢的語氣,拓跋焱聽後本該勃然大怒,卻隻見他對著雁忻說道:“公主請上轎吧!”
齊王則在一側,邪魅的笑著,似乎所有事都不關己!
望著眼前的一切,婉清突然覺得好笑,自古以來,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繁華似夢,民貴君輕方是治國之道,這場權力的紛爭,受苦受難的終是百姓,誰勝誰負,誰哭誰笑,誰生誰死,怕是早已注定!雁忻隻是這場權力爭鬥的犧牲品!而如今,她卻在這看著這場紛爭,這場榮辱興衰!世間,也隻有顏燮配做這天下之君,隻有他懂得愛民,可他背負的太多,犧牲的太多,早已是筋疲力竭!婉清不懂他心裏想什麼,可她確定的便是,顏燮要將這江山天下交予顏亊!明知道她不是婉清,明知道她是臻王妃,卻讓她陪他看奏折,齊王,臻王同是野心勃勃,他卻處處壓製齊王,對於臻王卻是視而不見!明知自己已無多少時間,卻遲遲不立太子,這足以說明了一切!若午時一到,皇上還不出來,那便等同向天下宣告,莫朝皇帝已病入膏肓,更有甚者會認為皇上已駕崩,奚尚等重臣挾天子以令諸侯,也許許多人,等的就是午時這一刻的到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