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是他們之間認識這麼久以來，最為安靜的一次。
童牧堯將車子開到海邊，開了天窗，兩人靜靜的靠在座椅上。
“若小寒，我們不離婚吧。”
“為什麼。”她不懂。
“沒有為什麼。我隻是習慣你的存在了，我想若是再換一個人，我怕我會不適應。”
她張張嘴巴，卻是不知道說什麼。
半響，“可是，你不愛我，我們之間也存在了很多的不合適，比如，我爸爸，你和我爸爸之間的關係可能都無法修複了，而我不能因為愛你，放棄了我爸爸，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是否存在誤會，但是很多時候，我是站在中間的，我很為難，和你相處的一年多，我從一開始那種懵懂的小姑娘變成今天，童牧堯，其實我還是要謝謝你的，謝謝你在短時間之內讓我成長，可是一年多的時間裏，我們一點都不快樂，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膽。”
“對不起。”
這是這麼久以來，童牧堯的第一聲道歉。
至少是真實的。
“其實我以前一直都覺得，隻要我好好的愛你就可以，可是我感覺自己很痛苦，那個孩子，我很努力的想要留下來，可是現在，我們之間唯一的牽絆都沒有了，我不知道我還能有什麼理由。”
“那個孩子。”童牧堯想要解釋，但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咽下去了。最後再一次說了一句“對不起。”
“好了，都過去了，我隻是希望，在我離開的時候，我們之間能有一個好的回憶，就像現在，我們能安靜的說話。”
“其實我隻是覺得累了，想要換個環境生活了。”
“一定要離開嗎？”
“我的離開，對你，對我，都好。”
“為什麼。”
“童牧堯，我愛你，一直都愛你，隻是愛你的這條路上有些難過，我怕我愛不動了，所以我不想愛你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帶著笑，偏過頭，“童牧堯，其實你很好看，我第一次看你，就覺得這個男人怎麼那麼好看呢，你笑起來也很好看，隻是你很少笑。”
男人略微側過了身子，雙手摟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身上帶，“過去，我做了一些荒唐的事情，我被自己腦子裏的仇恨給覆蓋了，我以為隻要讓你父親痛苦，讓你痛苦，我就能夠開心了，可是一開始確實是這樣子，我覺得很痛快，但是時間久了，我覺得有些麻木了，當你說要和我離婚的時候，我突然就覺得，我這一年來到底都做了什麼，怎麼可以逼得你提出了這樣子的請求，我很慚愧。”
若小寒想要開口說，卻被他製止了。
接著，就聽到他繼續說，“關於你父親的事情，我承認，到現在我都有些恨意，我是一個來自農村的孩子，但是我也不允許有人這樣子踐踏我的尊嚴，但是我不該把你父親犯下的錯讓你來承擔。所以希望你原諒我。”
原諒，若小寒微微一愣。
她還能原諒嗎。
所有的事情過去了以後都能煙消雲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