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大概也意識到有人進了房間,將眼睛睜開,赫然發現張銘就在他的床邊,於是立刻掙紮著想要起來,卻不想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然後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張銘直接將他輕輕壓在床上,說道:“你受傷了,別計較禮儀不禮儀的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用急,慢慢告訴我就可以了!”
何曼看了看張銘,知道他在為長子張瓏擔心,其實他何嚐不是?他不過大了張銘三歲,從小看著張銘一點一點長大,更是全程看著張瓏的出生與成長。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張瓏對他而言就是一個子侄一般的存在。
整理了一下思路,回答:“那天我和公子從周異府邸出來,剛要啟程返回軍中,卻在路上發現了一個很囂張的公子哥在調戲良家少女。
一般情況下,屬下自然會喝令公子不要多管閑事,畢竟洛陽水太深,誰也不知道那個公子哥的來頭。萬一是一個勳貴或者皇族,那麼對公子和主公就不利了!”
說到這裏,卻是激烈地咳了起來,一會,才繼續說道:“隻是那個女子一見到公子,立刻大叫‘夫君救命’!
主公你也知道,公子或許很有頭腦,但就是無法抹開麵子。在眾人麵前,一個少女對自己叫‘夫君’,可自己無動於衷甚至假裝不認識,公子可做不來。
於是他下馬,前去辯論,誰知道三兩句話就被少女搞得變成了一個十足的‘負心漢’。就連那個囂張公子,也在不斷譏笑公子。
所以,公子就發火了,一拳朝著對方的臉蛋打了過去,最後頭也不回上門隨著屬下一起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頓了頓,呼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屬下和公子剛走不遠,一些軍人裝扮的軍漢就將我們圍了起來,說是公子當眾鬥毆,犯了律法,但罪不重,請公子和他們拘押個一兩天。
屬下當時就奇怪了,他們的出現怎麼那麼及時?想想便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局,引誘公子上鉤的局。而整個局中,除了公子和屬下,另外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也就是那個囂張公子哥了。
既然知道是局,屬下自然想要突圍而出,隻要屬下和公子安全出城,對方就算千軍萬馬,也別想追著屬下二人!”
說道這裏,何曼的心情開始激動起來,破口大罵:“屬下殺了三個軍漢,即將突圍的時候,誰知道不知道哪裏射來一支暗箭,卻不是朝著屬下而來,目標是公子!
於是屬下萬般無奈之下,隻能以身擋箭,為公子接下了這支暗箭。還好,這支暗箭沒毒,否則屬下隻怕也要當場身亡了。
不過因為屬下中了一箭,公子擔心之餘分心了,被軍漢拉下馬來綁了帶走。而屬下,也是中箭的時候,被軍漢砍了三刀。
屬下自知已經無法立刻救出公子,隻能逃往天眼在洛陽的聯絡點。在屬下昏死過去前,屬下已經來到了聯絡點,並已經說出了暗號。
之後的事情,屬下就不知道了……”
張銘點了點頭,朝著門外大叫一聲:“進來!”
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拱手說道:“主公!”
張銘說道:“之後的事情,你跟我說一下!”
黑衣人“喏!”了一聲之後,將當時的情況告訴了張銘。
原來當時聯絡點的天眼成員將何曼送入密道的時候,軍漢沿著血跡殺到了聯絡點。而天眼成員為了讓何曼能夠完全脫困,早已點燃了聯絡點,用自己的生命掩蓋了何曼的存在。
然後經過密道,何曼被送到了這裏安養,但天眼的暴露,也讓天眼組織在洛陽的行動變得低調起來,並且暫時中斷了洛陽對外的聯絡。
張銘聽了,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低吼了一聲:“那個婊子呢?!查出是誰了沒有?”
黑衣人搖了搖頭,說道:“情報得到太遲,要查已經不可能了,因為那個婊子,第二天就在城外護城河裏麵徹底閉嘴了!”
張銘此刻雙手緊握,關節被握得‘劈啪’作響。嘴裏嘀咕道:“好算計啊!好算計啊!!你們真當我張銘是素食者嗎?我要讓你們看看,我張銘也是一個吃肉的!”
揮了揮手,對黑衣人說道:“密令典韋,派遣解煩軍將士,分批暗暗行動,每天針對袁家、楊家、皇甫家、伏家的族人進行暗殺。每天我要至少看見十具以上的屍體!”
黑衣人沒有說什麼,一聲:“喏!”之後,就離開了房間。
張銘雙拳上舉,大聲吼道:“世家!害我兒子,我要你們用血來償還!”
此刻的張銘,已經完全進入了一個‘父親’的角色裏麵。
和當初因為自己而亡族的杜氏一樣,在涉及自己兒子的情況下,張銘也開始變得不太理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