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1章(1 / 2)

我看了,卻什麼也沒看見,太後看見的不過是她心裏一直恐懼難以安寧的幻想而已。

我看了她這副模樣心裏難免還是有幾分難受,畢竟從小到大她待我還是不錯的,雖然現在,我早已分不清那些‘不錯’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了……

我用手指著殿外那一樹開得正好的杏花說,“太後,殿外春光正好,不如我們出去賞花吧。”

“賞花?”她微歪著腦袋盯著殿外,想了想,突然笑了,“賞花好啊,賞花好啊……”

我心中有一個秘密,也許永遠都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因為我決定,把它永遠葬在心中。

那年,依舊春光明媚,記憶中是在早春第一棵杏花數下,我倚在太後娘娘身邊,少年在樹下舞劍的身影就這樣撞進了我心裏,光影籠罩,他整個人沐浴在晨光裏透出一股蓄勢待發的危險放肆感,湖岸的楊柳在風中輕拍湖麵,蕩起陣陣漣漪,春風拂過,落櫻裏夾雜著淡淡杏花香,畫麵定格,那年他十六,我十一……

燕北卷。

在我印象中我似乎要比那個人早遇見她,可卻還是晚了。晚一步,晚步步,錯一步,滿盤皆輸。

那年,夏國皇帝命人送來為我選妃的畫像,我不屑一顧,畢竟那是拉攏的暗示,而我辰國要統一整個海月大陸,並不是送一個女人就能解決的事。

父皇說,“你可隨便挑選一個,畢竟現在大舉未定,也不要拂了人家示好的心意才是。”

我點點頭應了,在眾多女子的畫像中選了一個看起來勉強順眼的,也許隻有她不同,並沒有刻意獻媚,也沒有哀怨殤鬱,整個人燦爛猶如朝陽,這個的女子即使不愛,看著也是舒服的吧。

愛?不要奢望我會有愛,愛又是什麼個東西?從我生下來那一刻心就已冰冷,冰涼的心,幾乎沒有溫度的心,還能愛嗎?

世人都說我是個殘疾,可是他們卻不知道我殘的不是身,而是心。

身體的殘疾不可以掩飾,而心上的殘缺卻可以是偽裝的,至少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人看出我是個先天心髒衰竭活不過三十歲的人。

對,活不過三十歲,卻要在比別人更短暫的時間裏最多的事,我想,與時間在賽跑的不止我一人,還有一個,那就是祁國太子。

在多年前我們曾見過一麵,那時候他跟著祁國皇帝到辰國來為父皇賀壽,那時候的祁國還遠遠不是今日的祁國,而那時候的慕容孤赫雖然小小年紀,卻已經初露鋒芒。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相連是一種微妙的東西,看人辨人不也一定要看他到底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話,就如同我的皇兄,即使他敲鑼打鼓嘩聲震天也難吸引我注意。而有的人,隻一個眼神一個細微動作,你就可以察覺到他的卓爾不凡,就如同那時候還算年少的慕容孤赫。

父皇曾問過我,“你覺得祁國太子如何?”

我回答說,“深藏不露。”

父皇又問,“那比起你呢?你覺得哪個藏得更深?”

我記得我當時沒有回答,因為我根本看不透那個人,我掩藏自己是因為我需要在暗處累積自己實力,等到權可滔天顛覆萬物的時候,我要站在那最高處睥睨這個萬惡的世界……

可是那時候的我不知道,自己的一生,早在遇見那個女子那一年,就已經悄然改變了……

“燕北,你叫燕北?”禦花園裏,她笑,小小的臉蛋上露出明媚的笑容,清澈的眼睛彎彎似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