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離開了那密道後,劉替的人很快便追上來了,兩人從逃出後就一直在跑,從太陽高掛到月亮出現,一直沒有吃任何食物,也沒有喝過水,此時的顧清淺早已是狼狽不堪,頭發變得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不知被樹枝卡出了多少個洞,身旁的顧清然也好不到哪裏去,這一天的遭遇讓兩人一時沒法去接受,但是都很倔強的沒有哭出來,不是不傷,不是不恨,隻是不想讓對方傷心,都很倔強的想為對方支起一片天。
“啊淺,來坐這休息一下吧,”這是一個較為隱秘的灌木林,濃綠的枝葉交錯,加上兩人的小身子,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察覺不到這裏有人。
剛坐下顧清淺就發現了,在灌木叢中還有一些紫透紫透的桑梓,這對於她們這奔跑了一天,又渴又累的人來說可謂是雪中送炭,顧清淺輕輕的摘下了一枚熟透了的,“阿然,來張嘴”,顧清然看著清淺手中的桑梓,帶著疑惑,但還是張開了口。
把桑梓放進了顧清然的口中,帶著期待的目光,就像希望得到誇獎的小孩一般“怎麼樣?”。
看著顧清淺這個樣子,顧清然露出了久違的一笑,這一刻,他不再隻有傷心和仇恨,多出了一份開心,不管如何,他的身邊還有啊淺不是嗎。
“嗯,很好吃,這是什麼果子?為何以前沒有聽過,”他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大學士,但是,要說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在翰林院沒有人可以比得過他,可他竟不知這是什麼果子。
看著顧清然那呆萌的表情,顧清淺的嘴角劃過了一抹笑意,“這叫桑梓,果實看起來就像是由滿滿的珍珠組成,多生長在山林裏,算是一種野果吧”。
聽完清淺的話,顧清然滿滿的欣喜,可是又是滿滿的失落,從小到大,他雖然是她的哥哥,可除了在啊淺沒學會說話走路之前,享受到了當哥哥的待遇,可在之後便顛覆了,一個一歲大的奶娃娃拿著一串糖葫蘆哄著三歲大的小哥哥,這畫麵要多詭異有多詭異,而她,除了在剛學會說話的那天叫了他一聲哥哥,自此之後,都是以名字相稱。而且,啊淺不僅才華驚人,武藝又好,對於那些他聞所未聞的事物,她都懂得,突地,感覺到他自己很沒有用,一點都沒有盡到一個做哥哥的責任。
清淺順著他的臉看去,頓時便看出了他的困擾,“阿然,不管我們兩個誰更像姐姐或哥哥,我們都是彼此唯一的親人,我們是互相守護的,況且,我不覺得阿然很差,阿然總是能給我帶來快樂,如果沒有阿然,那我現在一定不會這麼冷靜,不會沉默的”逃跑。她或許會拿起武器,就算殺不了皇帝,殺了劉替也是好的,可是,她不能,她有阿然需要她守護。
把一顆紫色的桑梓放進顧清然的嘴裏,兩人的眼睛就這樣默契的對望著。
“來,啊淺也吃一個”,伸手摘下身旁的一個鮮紅色的桑梓,放進了清淺的口中。“怎麼樣,甜嗎?”眼睛帶著三分希翼,七分期待看著清淺,問“怎麼樣,甜嗎?”
“很甜哦”是的,很甜,心裏很甜。
上一世,她是金牌殺手榜上的第一殺手,她穿梭在黑暗與光明的空隙中,徘徊在生死的一線之間。前世的她,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拋棄了,隻因為家裏唯一的男丁,她的弟弟得了肺炎,家裏窮的連開飯的錢都是問親戚借的,所以把她變賣了。
買下她的是一戶家境不錯的人家,家裏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本來她以為換了一個家,或許她就能像別家的孩子一樣,有父母的疼愛,不用再像之前的父母那樣,為了弟弟就把它給賣掉了,可是,當她來到了這個所謂的新家後才懂,原來這一切,都隻是自己的幻想罷了,家裏的所有的人對她都是像對待小丫鬟一樣,呼之則來,揮之則去,這些都沒什麼,她早就習慣了不是,可是,她的養父,這個家的男主人,竟然要把她偷偷賣了好抵去他在外偷偷欠下的賭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