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哀嚎從院子的小屋裏傳出來,本來樹上還停了幾隻鳥兒,被這聲音一嚇,全都撲棱著翅膀逃走了。
“哎呦!疼疼疼!輕點啊!”楚軒全身纏了數層繃帶,如同木乃伊一般躺在那裏,唯一能夠拿得出去的那張臉也布滿了青紫色的淤血腫塊,實在是沒法看了。
“活該!”鳴月恨恨道,說罷不解氣,又狠狠地在楚軒的大腿內側擰了一把,疼得楚軒嗷嗷亂叫。
“不怪我!本大爺這輩子最討厭強權蠻橫的人了,不給他一個教訓,我就不姓楚!”楚軒歪了歪嘴,鼓起的腮幫子微微抽搐。
“你個笨蛋,就是一根直腸子!不吃虧才怪!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你是不是就把人家的酒樓拆了?”鳴月狠狠地拍了拍楚軒的腦袋,他們搬到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藏身,躲過前一陣子的刺殺風波,然後再行動,這下好,經楚軒這麼一鬧,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們在哪裏了。
“我看以後就把他綁在家裏,什麼酒樓青樓統統別給我去,好好在屋子裏呆著就行。”逸沉咬了咬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但他們是生死相依的兄弟,楚軒惹了事也不能袖手旁觀,砸了人家的場子還得出錢賠償,就算他們是造銀子的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鳴月點了點頭,楚軒這個家夥太喜歡惹是生非,不好好管教一下就得逆天了,這時一丫頭端了草藥過來,黑乎乎的藥汁泛著一股濃濃的草藥味,惹得楚軒扶著床沿幹嘔。
“我不要喝,這東西太苦了。”楚軒僵直的身子往床角裏鑽,無奈身體活動能力有限,半天也沒挪個地。
“哼哼,此事由不得你!”簫暮從那丫頭的手裏接過藥碗,表情比巫婆更加恐怖,“逸沉,你上!”
逸沉接到指令,趕緊甩了甩袍子從凳子上站起來,他擼起袖子一手捏住楚軒的下巴,一手抄起一枚蜜餞塞到楚軒嘴中,簫暮抓住時機,端著藥碗就往楚軒的嘴裏灌,黑乎乎的藥汁順著楚軒的嘴角流了出來,不過大部分都灌進了楚軒的喉嚨裏。
“咳咳!你們……。你們能不能溫柔一點!”楚軒一邊用力咳嗽,一邊被藥水嗆得捶胸頓足。
“草藥沒了,我去買,你們在這裏看著他。”鳴月檢查了藥罐,發現少了接骨木這一味藥,便換上了一身輕便男裝,打扮成男子的模樣出門買藥。
“我陪你一起去。”簫暮及時跟了上來,鳴月點了點頭,兩人便一起離開了院子。
牧州城很大,分為東城和西城,東城主要是一些酒莊,青樓,茶樓,賭場,戲院等娛樂的地方,西城則是一些日常用品買賣地,很多小商販在這裏擺攤,大部分當鋪,布莊,脂粉店,醫館,藥店,煉鐵鋪都是在西城。
“抓小偷啊!”一陣張皇地叫聲傳進鳴月的耳朵,大街上頓時亂作一團,隻見一道黑影如風一般從鳴月的眼前飛了過去,鳴月沒來得及多想,提起真氣便追了上去。
身後有人追著,路兩邊的水果攤子都被掀了,幾乎無一幸免。鳴月和簫暮追著那小偷出了兩三條街,前方便出現了一條死胡同,不過那小偷的手腳極其靈活,兩三步便登上了牆,還未來得及跳下去,一把銀光閃閃的長刀便抵住了她的脖子。
那小偷的臉抹上了許多黑乎乎的泥炭,雖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不過從對方的身形來看,似乎是一名女子。
“把你偷的東西交出來。”鳴月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伸到那小偷麵前。
“我沒偷東西,不信你搜身便是。”那女子極為不服氣的一甩頭,聲音清脆如同黃鶯,不過卻透著一股倔勁。
“你給我放尊重點!”簫暮的刀尖逼近了一分,冰冷的刀刃幾乎要割破青色的血管。
“我沒偷東西……”那女子小聲地嘟噥著,無論如何,她好容易偷到這東西,還要用來救母親呢,說什麼也不能輕易交出去。
“大哥,對女子可不能這麼凶呢。”鳴月對簫暮使了個眼色,簫暮隨即鬆了鬆刀刃,臉上的表情亦是緩和了許多。
“我見姑娘的眼睛純淨透徹,定是不會欺騙我們的,既然她一口咬定她沒偷東西,也許是剛才那人搞錯了呢。”鳴月見那女子的眼眶裏似乎湧動著淚花,心底一軟,便吩咐簫暮放人。
簫暮驚愕地看了鳴月一眼,不過最終收回斬水刀,迅速站在了鳴月身邊,也許是簫暮眼底的不屑刺痛了那名女子,也許是鳴月寬慰的話語讓她心生愧疚,總之她如同著魔一般掏出了藏在衣服裏的金絲錢袋和一塊翡翠交到鳴月手中。
“一人做事一人當,今天算我倒黴,如今物歸原主。”那名女子抹了抹臉上的黑泥,精致的五官讓鳴月眼前一亮。
“想必姑娘並不是壞人,如今淪落到這番田地,應是身不由己,我這裏還有十兩銀子,雖然物薄,但是做一點小買賣足矣。”說罷,鳴月便掏出銀子放到那名姑娘手中,她如今女扮男裝,如此光明正大的觸碰女子的手,實為不敬,但是對方並未計較,隻不過臉頰卻紅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