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什麼人?
行雲冷哼:“如今能得罪的還能有誰?!”
綠兒大驚:“是他!……這個挨千刀的!小姐藥也贈了,血也給了,他到底還有什麼不知足!他究竟想怎麼樣!要是還想要誰的命就盡管來取好了,我第一個不饒過他!”
正當我們集中注意力在圓子身上的時候,外頭的管家帶著一幫子的人匆忙往這裏趕。
“這是什麼?”綠兒指指地上的擔架,詫異的道:“……是誰?”
老管家抹了把眼淚,道:“聽琴姑娘被刺死在了城西的亂石崗……,發現的時候已經斷氣了。”
“娘!!”圓子不顧頭上的傷還在汨汨的流血,奔下軟榻,扶著聽琴的身子,一聲聲的喚著。
聽琴……
聽琴去了。
晉國天順二年春。
我和行雲一眾人由扶蘇的軍隊接回了建康,一路上,萬裏河山,風光旖旎,隻是我再也沒有這個心思去觀賞風景,我總說要為自己的過去贖罪,可也因為我過去的魯莽,過去的輕信於人,讓聽琴死在了奉京。
聽琴武功極高,縱然是多年的艱辛磨難,往日的功力總還存在著十之六七,能輕而易舉將她殺了的人屈指可數。她是冤死的,或許她是為我而死,如果沒有最開始在奉京的那一場相遇,或許不會有今日這樣的結果。
墨兒受了重傷,至今尚未痊愈。圓子頭部受創,如今變得傻傻呆呆,不愛說話。聽琴死於非命,被迫葬在奉京。
嗬,這胸口的疤呀,我是再也不想去掉了。胸口的疤算什麼,心上的刀疤才是怎麼都縫補不全的。
估摸著時間,還有半天的路程就會到建康,圓子在我懷裏幽幽轉醒:“姑姑是真的決定了麼?”
“決定了什麼。”我輕聲問。自從聽琴去世之後,圓子雖沒掉過一滴淚,但卻變得非常膽小,我生怕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嚇著他。讓他難過,讓我難過。
“臨走之前,我見姑姑將宅子賣給了別人,是打算再也不回去了嗎?”
我一把將他抱起,讓他安穩的伏在我的肩上:“圓子,我們這次來這裏,有很多不可預知的凶險,但是為了你娘的仇,不論受了多少委屈你也一定要忍著,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生母的身份。還有,從今往後,你需得改口喚我娘。”
“嗯。”出乎我的意料,圓子沒再問為什麼,而是乖乖的點點頭應承下來。
墨兒幾人互看一眼,沉默不語。
這一行的馬車終於在庚午時之前駛進了建康,站在眼前陌生的府邸門前,墨兒微微歎了口氣:“繞了一圈還是回來了。”
我看了一眼身後的三個妙齡女子,墨兒,綠兒和羅洛。
這一次,我摟住圓子盈盈下拜,跪在冰涼的青石路麵上,我推開羅洛幾人的攙扶,一字一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傾城這一拜,三位絕對受得起。從今以後,風潮浪湧,危機四伏,萬望幾位替我護得君兒周全。傾城不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