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章:圓子是他兒子?!(2 / 2)

“明天傍晚,找些人將圓子帶到家裏來。”圓子既然該喚我一聲姑姑,我是絕不會允許他繼續過苦日子的。

墨兒提醒了一下腳下,又道:“那,他娘若是不允許硬要跟來怎麼辦?”

“那就隨便找間屋子關著,隻一個,不能讓她見圓子。”

這天,我憋屈的一夜沒睡,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聽琴的樣子。

蕭扶蘇為什麼過河拆橋不認他們母子,這些年她都是怎麼過來的,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個又一個疑惑奔騰跳躍在我腦子裏,纏繞亂作一團。

第二天起床梳洗,綠兒著實被眼前的我嚇了一跳:“姑娘做噩夢了罷!”

我搖頭。

銅鏡裏的人,黑著眼圈,散著頭發,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這哪裏是做噩夢,分明就是承受別人製造的噩夢。

“先生,孟思君今天缺席。”一個身穿雲錦衫子約莫七八歲的孩子站起來,挑釁的看向前方第一排的兩個男孩。

看這樣子,應該是不和。隻是年紀這麼小就有了檢舉告發的惡習,日後長大了說不準又是一個貪官。

如此,我對這個男孩多了一份厭惡。

“他告過假了。”我冷聲道。

見他衣衫發冠,穿著不俗,比在座的大多數學生又高出一個層次,我複又問道:“你的衣服料子不錯,不像是上不起學的孩子。”

眼前的男孩揚起高傲的麵孔,不可一世的道:“我爹是奉京的太守。”

此話一出,座下的學生多有鄙夷的神態,甚至還有人開始為那圓子鳴不平:“難怪你平日總是欺負孟思君,原來你爹是太守。既然你家境如此富裕,何必又要來這裏同我們這些俗人一起上學堂,讓你那太守老爹給你專門聘請一個先生不是更有麵子?”

雖說這孩子言語有些尖酸刻薄,但也不失正理。如此說來,那太守大人也定是一個一毛不拔之人。

“你爹不過是一個賣肉的,你也敢這樣跟我說話!我明日就讓我爹收了你家的肉攤子,看你們以後做什麼討營生!”那太守之子有些憤恨,頤指氣使的叉著小腰威嚇道。

“你叫什麼名字?”我走上前問。

他還沒開口,便有一個學生替他回答:“先生,他叫孫首墨。”

我撩起留仙裙的下擺,挪開他桌上角的一方硯台,輕輕地坐了上去:“舞文弄墨首當其衝,可惜了這麼個好名字。”

“我聽不懂!”他嗤之以鼻。

我搖頭笑了笑:“你不必聽懂。方才他們說你經常欺負孟思君是麼。”

“他沒有爹,沒有爹的孩子就是低賤!”

沒有爹的孩子便是低賤了麼?像我這樣的人又算什麼?

“很好。”我再次朝他笑道:“你現在就可以回家了。”

他顫顫巍巍的坐回凳子上,結巴著問:“為……為什麼?”

我回到書桌上,放下手中的字帖,淡淡的道:“今日罷課,都各自回家吧。”

下首的學生有些驚訝,想不到一向溫和的先生為何突然罷課了。

太守之子不依不饒的問為什麼。

“真不幸,先生也是沒有爹的孩子。”我拂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