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空間沒有一絲光線,本該是伸手不見五指暗,憐妖卻可清楚的瞧見正前方的方案,桌椅,還有兩側的……鬼差……應該是鬼差吧,一身的黑和一身的白不正是黑白無常嗎!一臉嚴肅的該就是陸判了吧!端坐在案前凶惡的應該就是閻王了吧。
原來這些傳說中的神仙是真的存在的啊……憐妖在心底冷靜的自嘲的低笑著,那這個抬頭看不見天,低頭看不見地,隻有一望無際黑暗的地方就是地獄了吧。
妖憐一點也不驚訝,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死後可以升天,她知道地獄才是她該呆的地方。她相信即使是天堂也是冰冷的,醜陋的,地獄多好,雖然一樣冰冷醜陋,但是地獄暗的一切都看不見,不論是醜陋、肮髒都被黑暗掩蓋,掩蓋的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妖憐你對以上罪名你有何辯解或不服。”
妖憐無言的搖頭,對自己做過什麼事她是非常的清楚,她沒必要解釋,她想解釋的人已經不在了,她還有什麼好在意的,無所謂了……已經無所謂了……
“你既無可辯解,那你可知罪,是否甘願領罰。”閻君看著跪於台下的女子,不無好奇,這個女子應該知道自己犯的罪行,全屬十惡不赦,懲罰之重也是相對的,可她卻這般無謂,是不知自己麵臨的呢;還是……真如這般……無謂……
閻君冰冷的聲音傳來,妖憐輕輕的點頭。在自己心思如此飄渺時,閻君冰冷的聲音還能無誤的傳入她雜亂的心中,妖憐心中不無驚訝,卻不在意。
閻君再次驚訝於她的冷靜和無謂,所有到了這的鬼魂無論有冤無冤都會說冤枉,求情討饒,隻有這個女子,冷靜無謂的好象事不關己。
“你既認罪就要受罰,本依你所犯之罪責本王罰本應該毀你魂魄,讓你就此煙消雲散,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在你誠心認錯有心改過的份上,饒你一次,從輕發落。你可選擇再入紅塵人世,投生為畜,永生曆劫,受淩虐屠宰之苦,永不為人,還你今生之孽,或你自行進入十八層地獄,受油鍋、火海、刀山之苦,永不超生,思你今生之罪。”看著妖憐被淡淡紅光包圍的魂體,隻當她是罪孽太重,才會死後血光饒身,阻她投胎,閻君麵無表情的抬袖輕擺,想淨化她周身怨念血光,一股無形的力量朝妖憐已近透明的魂體衝去,妖憐卻無任何感覺,就連周身淡紅的光芒也沒有任何變化。
閻君略微詫異的看了妖憐一眼,卻沒做反映,隻是已決定留她在地獄。哎,你罪孽太重,周身血光圍繞,連本王也淨化不了,隻能留你在十八層地獄,望你能好生修煉,能洗今世之孽啊!
“你可曾想好。”哎,又一個被命運捉弄的人。想到這閻君放緩了冰冷的聲音,卻依然威嚴。
投胎為畜,貝貝……嗎,也好,那就不必再去感受那屬於日人類的冷酷,殘忍,像是想到什麼,嘴角微微勾起,沒有平常的泄肆和嫵媚有的隻是淡然。
貝貝,它會不會……投胎做人呢。
隨便吧,無所謂的,或許留在地獄也好。她很喜歡這裏呢,雖然這裏一切都是冰冷、殘酷、黑暗的,可她好喜歡這裏呢。所以留在這不也很好,隻是這裏冷的會不會連油鍋也是冰的呢?想到這妖憐不由笑了。為自己這般好笑的想法,也為這般情境下自己的心情。嗬……
自問,什麼不冰冷呢?她可曾感受到溫暖。那樣的人間和地獄有和差別,不,應該勝是地獄。嗬……
輕輕的略有似無的搖著頭,算是對閻王的回答。
“既然這樣,那就留在地獄吧。”閻王並不想知道她的決定,因為無論她做什麼決定都改變不了她要留下來的事實。“來人,拉下去。打入十八層地獄。妖憐,今日因你所犯罪過貶你進十八層地獄以思前過。可有不服。”望你能在地獄好生修持,他日方能早出地獄。閻君的這番好心自是沒說出口。
忽然她想起了什麼,本該無知覺的魂體竟感覺到灼燙,發熱,那曾經沾染過他鮮紅血液的身體正在發燙。她怎麼會忘記呢?那個男人的血是熱的啊!那個說愛她的男人,那個到死都說愛她要保護她的男人!即使……他胸前還插著他插入的匕首……
想到這,妖憐一顆平靜的心終於起了波瀾,耳邊似乎還能聽見他說“我愛你”的聲音,是啊。怎麼可以忘記他呢。說過來生要去找他的,欠他的還沒還呢。怎麼可以忘了那個唯一愛她的男人呢。怎麼可以留在這呢。投胎為畜又能為他做些什麼呢。她要的不隻是和他想伴啊!
想到這妖憐雙眼含淚,隻因為想起了那個人。就為了“也許、即將、可能”見到那個人。即使她的“也許、即將、可能”會是幾百、幾千年後,甚至是不可能……
掙脫擒製她的鬼差,盈盈下拜,一滴淚珠滑落,是心喜、是焦急、也是無助。“大人妖憐不想留在地獄,也不想投胎為畜,我想……”去找宇,我答應過他來生換我主動去找他的。
“大膽,放肆此事豈容你想,你本已罪孽深重,本以為你有悔過之心,才寬大處理,現你竟還不知悔改,真是不可饒恕。”本以為她已有悔過之心,有心輕判,給她機會,沒想到她竟不知悔改,還妄想逃避責罰、再次為人。一點悔改之心皆無。甚是貪婪。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