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的細雨散落在喧囂的城市裏,埋葬了地上倒映著燈紅酒綠光芒的浮華煙塵,也驅散了太過於匆忙的路人們。
雨地裏急促踩踏著水花的腳步聲伴隨著水花飛揚又降落地麵特有的回響聲。被不知是雨還是汗濕透的白襯衫,被不知是怨還是戀潮濕的心房。
青秀影滿麵寒霜。冷著一張喬森當招牌使用生人勿進的臉色。
夜下五光十色的霓虹燈裏撐著各色雨傘懷著不同目的路過的行人們,被不知是旺盛的好奇還是旁觀者隨意看看,被不知是灼熱還是冷冽的目光刺透的青秀影。
像可以瞬間移動的吸血鬼一樣,雙腳觸地的速度迅捷快速的讓注意到看見的路人們紛紛投來詫異的不可思議的怎麼可能的眼神。
此時若不是他理智消亡,胸口燥熱。心髒裏逐漸盛滿鮮血的心房在發瘋般的悸動,被腎上腺素左右了的情緒時而高亢因心心念念的人或許就在附近,時而低沉因當年她轉身走的那麼幹脆決絕。時而清明了昔日美好的種種,時而混沌了戀情結局的不明不白。
他的速度或許可以更快!
而本和於靜英正常行走的故悄忽然強烈的第六感像一道閃電擊中了她,霎時臉色肅穆,駐足不動了!
撐著格子花紋大傘的於靜英回頭見從未這麼失神不安的故悄左手緊緊攫著白棉麻衣角,深邃空洞的眼神下是一張逐漸失血泛白的驚愕表情。
以為故悄哪裏身體不適,於靜英皺眉擔憂道:“您怎麼了?”
故悄沉吟半響,不置一詞的拉著靜英小心翼翼的躲到街角巷子裏,才慌張著顫抖著牙齒問道:“靜英?你是不是告訴右醫祭說我溜出來?”
靜英耿直的翻著白眼看著故悄,這種事怎麼可能告訴那位大人?又因被懷疑而沉了臉色道:“沒有啊!”
“簡約?”
“我們都不可能會說的!”靜英斬釘截鐵的否認道。
故悄畏首畏尾的伸出纖手指像剛好路口等待紅綠燈人頭攢動的行人們道:“那個人是不是右醫祭?”
於靜英抿著唇一邊心下慌張:不會吧!一邊順著故悄手指的方向看去,待看清人群裏哪有什麼類似右醫祭的人,才長舒了口氣,失笑道:“您看錯了,那兒沒有醫祭大人!”
於靜英回頭,明明幾秒鍾前還貼身站在自己身旁嬌小的人兒此時已經不見了。
“師傅?”於靜英頓時慌了神,雖立刻明白又被騙了,但居然兩次翻船在同一種謊言裏把那重要的大人又一次弄丟。
想到那位大人怎麼那麼讓人不省心?回去該怎麼交代?
想到醫祭大人失望的眼神,想到師兄禪浪說必須處分的難看的臉色!
於靜英站在原地氣惱的直跺腳。
正欲扭頭找人,在轉身的瞬間卻被更為步履慌張急促的人大力撞倒,丟了傘,散落了被故悄支使買了一大堆有礙行動的東西。
心情不好還撞邪!今天是出門不宜?還是自己倒黴?
是哪個混蛋不長眼?找死也不挑個時候?
於靜英悲憤交加,怒氣滔天,族裏作為巫女被她背的滾瓜爛熟的戒訓頓時被拋九霄雲外,她惡聲惡氣的破口大罵道:“你幹什麼?走路沒長眼睛啊?”
“抱歉!”清冽的有些沙啞的聲音的主人在她眨眼瞬間已經像一股塞外寒風般出現的猛烈,消失的也迅速。
本來潛台詞還想說:說道歉就沒事了?
可撞她那人的長相,把她所有的氣憤與不滿像火盆放進大型冷凍庫,空氣稀薄頓時熄了火!
“青,青秀影?”於靜英呆愣片刻後,馬上猛擦手腕上刻有巫蠱圖案枯樹枝底白圖騰的蠱木手鐲,手鐲觸及還再驚愕微抖的唇瓣道:“簡約,你快通知醫祭大人!青秀影出現了!”
故悄提著茄紫色的名族印花長裙在雨地濕漉漉、滑溜溜的地麵上悄無聲息的迅速移動著,由於一時愛美圖時尚穿著才買的細跟中跟鞋。一個急刹轉彎,差點兒沒站穩,差點兒就撞倒牆角裏的垃圾桶。
野菊花浸人心脾的香氣漸漸逼近。
故悄因鞋子行動不便,又因體力不濟,無奈之下隻好委身藏躲進某不知名的小巷子裏被人遺棄的廢舊大沙發後麵蹲下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