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這一刻,葉林生望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也不見得有一絲慌亂,他隻是望著對方笑歎了一句:“我想開了,其實輸給你也不錯!”
“如果你不主動出現在我麵前,或許此刻你才是贏家。”何孟立在一旁枯草處,B市昨夜下了一場大雪,此刻依舊還銀裝素裹,隻是這景這般冷清,這人卻個個警惕萬分。
傅希文雙手握著槍指著對方,挪動了兩步,往何孟那邊靠了靠,提醒道:“還是得小心一點,畢竟對方過於狡猾。”
何孟隻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葉林生挺著腰杆,在白雪覆蓋的背景裏顯得精神十足,他笑著又問:“瑾言腿好些了嗎?”
聽到他提起付瑾言,何孟的心裏閃過一絲緊張。
“她很好。”
隻見葉林生又笑著點點頭:“那就好。”
可這一抹笑來的實在有些詭異,不等何孟細想,對方又繼續開始與他說聊。
“隻因何先生護佳人太過心急了些。”
何孟抿了抿嘴:“我有責任保護她。”
“哦?什麼責任?”
“這些,應該不用我再告訴你了吧。”
“是的是的,我都明白。可是何先生你覺得這白雪握在手裏握得太緊會怎樣?”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旁邊的舊木墩上抓起一團雪,緊緊的握在手中,那晶瑩的雪有些簌簌從他指縫中落下,滲入泥土中,還有一些被他掌心的溫度融化成雪水,浸濕了他整個手掌。
何孟沒有回話,隻是心裏突然感覺他剛剛提起付瑾言,現在又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心裏的不安感更加濃烈。
“希文,你先給瑾言打個電話。”
“怎麼了?怎麼突然要跟她打電話?”
“我有些擔心!快。”
可就在傅希文掏出手機的時候,葉林生的笑聲再一次傳來。
這一次他仰頭笑了好幾秒,笑完後他看了一眼何孟,嘴巴微張,吐出了兩個字:“晚了。”
“何隊,付法醫的手機關機了!”
何孟的心一下子沉到穀底,臉上一臉陰鬱,甚至還有憤怒,他雙手握拳,怒視著對方:“她在哪?”
“我也不知道。”葉林生搖搖頭,一臉無奈的表情,他對何孟的反應很滿意。
“你拿她來威脅我?”
“不是威脅,現在這個時候,其他東西我都不想要,該報仇的報完了,該見的人也見了,還有該說的話沒說。”
“什麼?”
“如今我隻要你何孟心尖上的那個女人——付瑾言。並且,從此以後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在哪。”
“你休想!”何孟那隻握著槍的手重新揚起筆直的指向對方。
“即便是我現在死了,她也不會是你的,就算我死了她也還是我的。”這份內心深處從未有過的執念,在這一刻被爆發的淋漓盡致。
他此刻,不是一個正常人。
而他,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對付他。
“你如果喜歡她,我不會介意。”
“你不介意?”葉林生聽到他這句話皺起了眉頭,這是在這二十分鍾裏他第一次皺眉。
何孟眼底閃過一絲激動,他又故作鎮定的搖搖頭。
這下葉林生心裏開始疑惑起來,他為什麼不介意?難道他是故意的?想到這他突然舒展了眉目,頓時抿嘴一笑:“你難道不怕付瑾言會聽到你的這些話?”
“我說的都是事實,無論何時何地,無論她在不在場,我依然會這樣回答你。”何孟的右手插進了褲帶,握緊了拳頭。
他說的都不是事實。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地方,無論對方是誰,隻要何付瑾言有關的,他都在意,心裏千萬分的在意!
“果真是個冷血無情的人。”葉林生冷冷的回道。而後看著他又繼續說道:“也是,一個得知自己親生父親死了的消息,卻連一絲傷心與愧疚都沒有的人,哪裏不冷血無情了?”
何孟眼中燃燒著熊熊烈火,恨不得將對方燒化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