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鼎沸的候機廳內,一位身穿黑色皮衣,內著襯衣領帶的男子,正翹著二郎腿斜坐在最後排的右側,他的身旁並沒有坐有其他人,位置也算是隱蔽。
他快速的巡視了一眼周圍的人群,若無其事地抖了抖手裏的報紙,低頭瞟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秒針剛好擦過正午時分。他垂頭壓低了鼻梁上駕著的金絲眼鏡,雙眸微眯,深邃的眼眸以極快的速度在茫茫人群中捕捉到了一個身影,忽而眉梢一挑,左手推動了一下耳郭處的藍牙,另一隻手將剛剛拿著的那張報紙折疊了兩下放在了旁邊的座位上,彎腰起身的瞬間,他薄唇輕啟,帶動著下巴處的一顆細小黑痣:“開始收網!”
隨後,他若無其事的站直了身子,順手緊了緊外衣,習慣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視線微微抬向前方,然後邁著有節奏的步子,跟著那個身影走出了機場……
而等到他走出機場大門的時候,前方早已騷亂一片。數位穿著製服的警察剛剛抓捕了一名殺人逃犯,現場圍著的人一邊平緩著內心的驚呼,一邊又忍不住好奇,旁觀中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這樣的場麵對於他來說早已經司空見慣了,緩緩的停住了腳步朝著那個方向望了一眼,繽紛的雪花頻頻落在他身上,不過一會兒便融化入他的黑色的外套內,化作點點暈開的花瓣,他雙眸微顫,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抹去了鼻尖冰涼的殘雪,望了一眼依舊陰沉沉的天空,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什麼情感,隨後轉過身,邁的步子與剛剛要走的方向忽而相反,低頭壓低了嗓音:“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說完後,他便將耳朵上夾著的藍牙,拿了下來,放進了衣兜裏,腳下的步子也變得越來越快。
而那一群騷亂中間,站著一位身穿便服的警察,他正一手抵著耳邊的藍牙,臉上一片焦急,瞪著一雙眼在人群中張望:“何警官,我不行啊我!何警官……何警官!何隊長!!何孟!!!!”
站在他身邊的一位身穿製服的女警察抬頭望了他一眼,輕聲一笑道:“方硯,你膽子不小啊,還敢直呼何隊長的名字啊!”
方硯將耳朵上的藍牙摘下來,塞進了衣兜裏,“誰管啊!剛剛何隊長把犯人丟給我管了。可是我怎麼能……”
劉芸笑道:“行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你這膽小的毛病什麼時候能夠改改啊?”
“我哪裏膽小了!”
劉芸清了清嗓子,衝他翻了一個白眼,沒再跟他繼續這個話題,看著犯人被壓上警車後,她微微的鬆了一口氣,皺緊的眉頭也舒展開來,雙手握拳撐著腰身,望著那待發的警車道:“這個案子咱們蹲點可沒少蹲吧!這上上下下加起來一個多月了,都沒抓住!你說何隊長一來,這才幾天啊!人就老老實實的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的輕輕鬆鬆的被拷上了!”
方硯接過旁邊小警察遞來的礦泉水,笑嗬嗬的衝他道了個謝字,啪的一聲,擰開了瓶蓋,湊上嘴邊,猛地喝了好幾口後,這才抬手擦了擦嘴角,那眉頭微微上翹,笑道:“那可不,何隊長是誰啊,我的偶像啊!”
劉芸瞥了他一眼,“嘖嘖,警局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你就差以身相許了!”
方硯卻不以為然,想起何孟三年前,風靡了B市整個刑警界!逍遙法外七年的A級重犯食人魔就是被他一舉拿下的。那場麵他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過,可是他可聽說過很多,傳言說當時就是何孟幾個左勾拳右勾拳的就把對方給打趴了的!雖然這些說法都誇大其詞了,但是方硯每每想到這裏都會自己腦補場麵,想想何隊長那帥氣的姿勢,定是器宇不凡啊!一想到這,他就內心澎湃!激動不已!
“小硯,你還走不走啊!小硯!小硯……”劉芸望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發愣的方硯,喊了一聲沒聽他回答,遂又多喊了幾聲。
方硯回過神,望了劉芸一眼,笑顏逐開,道:“芸姐,我還得跟你好好說說我偶像……”他話剛至此,袋子裏的手機便響起來了。
他停了嘴,拿出了手機,按了接聽鍵。不一會,他臉上的神色變得沉重了起來。這樣的表情,劉芸見多了,同時這樣的表情她也害怕極了,她皺著眉頭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放下手機的方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完全沒了剛才開玩笑的那份開心的模樣,回道:“又出命案了,傅警官讓我過去一趟!”他如今是跟在傅希文手下查案的,隻是每次遇到這種案子,他心裏就會慌上幾慌。
劉芸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方硯趕到現場的時候,Z大整棟教學樓周圍都已經繃上了警戒線了,他彎腰走進了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