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老村長抽著煙往樹平家走去，剛到門口，就看到收拾席子準備趕集的樹平爹娘，他走上前去，幫著把席子抱上三輪車，說道：“老哥，這麼早就去趕集嗎？”
申常林低著頭，眼神有些躲閃，良久，才說：“哦，前幾天編了些席子，去趕個早集。”
“這幾天鎮上事多，沒顧得上來看看樹平，他怎麼樣了？”老村長說著朝屋裏瞅了瞅。
申常林抽著煙，輕輕咳了幾聲，沒說什麼。
樹平娘見他執意要問，隻得吞吞吐吐的敷衍道：“樹平……還那樣……還那樣……”
從樹平爹娘的表情和語態上，老村長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抽了幾口煙，又問：“玲兒呢？去上學了嗎？”
申常林支支吾吾的不敢說話，還是樹平娘回了句，“玲兒，剛去上學了。”
老村長見事態不對，磕著煙灰，道：“樹平醒了嗎？我去看看他！”
話剛落地，申常林立馬擋在他的跟前，遮遮掩掩的說道：“村長，樹平還沒醒，要不你改天再來看他！”
頓時，老村長疑心起來，說什麼也要去看看樹平，申常林攔之不及，老村長已經進了屋，喊出了聲：“樹平，樹平！”掀開被子，卻看到下麵空無一人，隻有堆起的枕頭，他快步跑了出來，樹平爹娘愣在原地，不敢吭聲。
“老哥，老嫂，樹平他人呢？”老村長看著他們，厲聲問道。
申常林抬起一直低垂的頭，悶了良久，才說：“樹平他去醫院了。”
“樹平一個人怎麼去的醫院？”老村長不解，樹平現在連床都下不了，一個人怎麼去的了醫院。
申常林見老村長揪著不放，隻得實話實說，“是……是玲兒……用板車拉著他去的……”
老村長一聽，臉色立馬變了，語調也高了，“老哥，老嫂，你們真是糊塗啊……玲兒她還這麼小，你們怎麼放心讓她一個人去……”
樹平爹娘低垂著頭，不再說話，玲兒才十二歲，幾十裏路的來回折騰，他們二老又怎麼放心的下，前些日子，老村長的婆娘也生病住院了，他們隻是不想再給他添麻煩了。
老村長沒再說話，看了二老一眼，扭頭就走，回到家騎上車子出了門，月英看他又要出門，連聲問道：“你大清早的有出門去哪？”
老村長道：“我去縣裏有點事，中午別等我吃飯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月英一人站在院子裏抱怨，“看看你爹，昨天去鎮上，今天去縣裏，不知道自己多大的官……”
吳剛從屋裏出來，叫了母親，“娘，進屋吧，外麵熱。”
兒媳小菊從廚房端菜端飯，進了屋，隨即喚道：“娘，進屋吃飯吧！”
月英進了屋，擺上碗筷，小菊又問：“吳剛，咱爹呢？”
月英歎了口氣，道：“去縣裏了，不知道又忙什麼去了，我們吃吧，不等他了。”
老村長騎著車子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剛在車棚停好車子，和出來買飯的春玲碰個正著，隨即呼喚：“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