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在他們兩人的空間中散落，接下來就是一片死寂。白偌伊與葉醫生一起緊緊盯著房間裏麵的情況，試圖在那些強烈的白色光圈中，能看到沈霆琛臉上有一點兒波動。
但是光圈太過強烈，他們兩個根本什麼都看不到。隻能聽到房間裏設備儀器的聲音越來越響，直到裏麵的操作的醫師把所有的光都關閉。
房間的房門“哢”的一聲響起，白偌伊與葉醫生趕緊一起進去。白偌伊走到沈霆琛的前麵，看著沈霆琛一臉平靜的坐在椅子上，好像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整個人臉上的表情是冷漠的，是機械的。
其實這時，葉醫生已經猜到了結局。
葉醫生半蹲在沈霆琛的椅子前麵，伸手在沈霆琛那又漆黑無光的眸子前麵揮了揮。雖然知道沈霆琛現在肯定是看不到他的手，但是還是要做那些無謂的動作。
“剛剛那個測試，你……你有什麼感覺嗎？”葉醫生輕聲問道，可是句尾的歎息還是暴露了他認為的測試結果。
這次的測試結果如何代表著什麼，沈霆琛是清楚的。上次回國之前，葉醫生就有特別囑咐過，要按時吃藥，要按時做眼部按摩。就是為了今天來到法國，做這個測試。
這個測試的重要性，沈霆琛太清楚了。所以他才無論無何都想要，這次陪他來的人，是白偌伊。
若結果是好的，沈霆琛想要在眼睛能看到的第一刻，看到的人是白偌伊。
若結果是壞的，沈霆琛也想這種時候陪在身邊的人，是白偌伊。
坐在椅子上的沈霆琛，麵部的表情跟死水一般，聽到了葉醫生的問題，卻還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白偌伊抿了抿唇，她明白現在沈霆琛的沉默，代表著什麼。正當她還在猶豫，要不要說點什麼安撫一下沈霆琛，把這個話題先帶過的時候。
沈霆琛突然雙手撐在椅子的兩邊站了起來，他伸出左手在空中探了探。
白偌伊立馬把手伸過來，讓沈霆琛緊緊抓在手裏。
沈霆琛看起來很是淡然，那張薄唇輕輕的張開，“我們走吧。”
既然治不好的話，還是別做無用功了。
“等一下。”葉醫生站起來，表情甚是複雜，“要不你接著再做幾個療程，再試一下這個測試。這個測試，也有可能不準的。”
葉醫生不想就這麼放棄沈霆琛，他還是想要再試一試。
“不必了。”沈霆琛往前走了幾步，筆直的後背對著葉醫生，聲音裏是藏不住的失落，“其實結果你比我清楚，再多做幾個療程也是一樣的。就不要再讓我抱著希望，然後又撲了空罷。反正我也看不見東西五年了，就算我沒了這雙眼也沒有多大的關係。”
人類向來都是如此，得不到的東西，便說自己並不太想要。